宫忘川给她看的地脉阵图,比之呼兰城的城中阵无论从复杂程度还是难度上高出得都不是一星半点,她没能多看上几眼,又经历了一番扯皮,现在趁着记忆新鲜得赶快画下来加深印象。
明善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笑叹道:“你呀你......”
看一眼看不懂,那就多看几眼,彭萋兴致勃勃的搓着手目光不离桌上的水迹,嘴上说道:“师姐,这图是谁画成的?”
明善自己从小锅里盛了碗粥,慢条斯理的喝着,“宫忘川捉刀,吴远道也懂一些。”
看来宫忘川在术法上不虚呀,彭萋捏着下巴暗暗道,旸城的问题在于祸端是埋在地下,而不像呼兰城表面就能看出来,地脉一般修士都会探寻,但能整理成这样一幅图,可见其功底。
“萋萋有意插手旸城这事?”明善问道,她是有意放手,但如果师妹对此有兴趣,继续参与也无妨,毕竟现在出不去哪儿也去不了。
“切,我会上赶着揽这种活儿?”彭萋头不抬,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时会咬着嘴唇,挑眉道:“我看出来的他们不会看不出来,我能想到的他们怕是早就想到了。”至于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呵......
“冯姐姐说呼兰城陆府和珑陵江氏有渊源,而旸城离珑陵这么近,江氏弟子什么反应都没有吗?”彭萋问道。
☆、黄泉之火
明善面露古怪,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他们......根本不管这些。”
珑陵江氏说是修仙世家,行事之间却怎么都看不出有正道的样子,珑陵地域内有灾有祸从不会施以援手,甚至门下弟子在珑陵嚣张横行,恶风盛行,按理说江氏这般作为别人管不了说不得,三大宗门留仙宗、摘星楼、繁花谷总是该过问的,却也多数回避少有问津,私底下都在传是因为忌讳出身长白的春见老祖,说来也奇怪,春见老祖的传言神乎其神,本尊却极少现身珑陵境外。
“我觉得就是他们搞的鬼,否则还能有谁。”彭萋滴溜转着眼珠,“一句话也没有,珑陵江氏还说不得了?”
“只是怀疑有没有真凭实据,而且游走在珑陵外的江氏弟子很少。”明善喝完一碗粥,伸手探向锅腹感觉粥不太热了,便将火系真气从掌心传入锅内,不出一会儿又是热气腾腾的一锅了,“我倒不觉得一定是江氏所为,现在把帽子暗暗扣江氏头上还不是因为始作俑者连片衣角都没抓住,他一定就在城内,只是他藏的太好了,我们没找到而已,否则怎么会像是有机关一样,城说封就封。”
彭萋默默地演算个不停,明善亦静下来等着她,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彭萋猜渐渐有收尾的意思,明善也估摸着周彻也该来了,便盛好她一直用真气温着的雪菜rou丝rou给彭萋端到手边。
“萋萋记性那么好,这回总该刻在脑子里了,快歇歇把粥喝了。”明善搅着白瓷小勺劝道。
彭萋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抹掉桌上潦草杂乱的水迹重新铺好桌布,乖乖喝起师姐给她熬得粥,边往嘴里送粥边含糊的说:“师姐,一会儿周师兄过来叫你,你就带上我去凑个热闹吧,万一吴师兄他们一直不得要领,咱们也别干等着现成的。”
明善思忖了一下,道:“那好,萋萋你多吃些,这一天有的忙了。”
不用师姐说,彭萋自己就去锅里又盛了一碗,抱怨道:“师姐,我想起来了,必须在你这儿再告师兄一状。”
“再告一状?哈哈,他这一路惹了你多少回,快和师姐说说。”明善笑道。
“来之前我和师兄都商量过了,出门要多赚钱不要浪费,可呼兰城我们杀了一路,灭了不少鬼,师兄一个都想不起来炼消,师姐你也知道,鬼那东西不赶紧炼消,晚一步就没尸体可摸了。”彭萋无比惋惜道。
“他年纪大想不起来,你替他想着点嘛,他不炼你炼就是了。”明善笑的扶额,偏着心给他们兄妹断官司。
“我哪能腾出手来!”彭萋煞有介事的比划道,“我能有命出来就不错了,师姐你是没看到,那可是吞鬼,差点就把我吃了!”
“哎呦喂,萋萋,这回师姐带你,摸尸体保准一个不拉的摸个遍,我们萋萋小红手,说不定还有惊喜掉落呢!”
“明师妹,可梳洗好了?”周彻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明善扬声道:“这就好!”捡了碗勺收进空掉的锅里,又翻了条帕子出来给师妹拿着擦嘴,再对镜补了补唇上的胭脂,姐妹俩方才出了门随了等在院子里的周彻去巡城。
巡城兵分三队,留仙宗、摘星楼、繁花谷各带一队,明善携着师妹的手跟在吴远道后面好不清闲。
彭萋小声问道:“既然都没有活口了,师姐你们一直留在这儿做什么?为什么不把城墙扒了,一把火......”都没有人需要救了,还费什么劲?
“为了真相,很多人就是为了求而不得的真相有着不可控制的好奇心与胜负欲。”明善道。
可这真相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旸城而已,又不是师门和家乡,真不真相有什么好在意?彭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