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寒的位置应该由你来坐坐,那样或许你能真切感受到这么多年来他所承受的一些东西。”
温暖惊愕得无法做声。
高访平声道:“我们不知道南弦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他曾经等了你十年,现在换你来等等他也不为过。”
管惕没有做声,却也忍不含怨地看她一眼。
温暖终于明白面前三人在责怪她,他们认为占南弦的出走肯定与她有关,因此摆下阵势逼宫,古人是逼上者退位,他们如今是逼她去坐上位,领悟到这一点后,因意外万里引发的震惊、恐慌、无助、痛苦、悔恨等种种情绪所交织的混乱心chao,在无法言喻的一刹那间全部沉静下来。
她的神色出人意表地平静;‘是不是我坐了这个位置你们就留下来?”
欧阳菊含嘿嘿一笑:“孺女还算有药可救。”
高访看着她:“温暖,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你明明——爱着南纺,却始终没想和他在一起?”
她静默,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我当年曾在父亲的灵前发誓,要还他老人家十五年。”
在珍惊异地对视一眼,欧阳菊含长嗟出声。
过去十年来她一直延续着没有任何娱乐的单调生活,直到占南弦出现,她苦行僧般的生活模式才被打破。
用情太深以至他对她有着极高的期望,那给了她很大压力,用尽一生之心爱首他,却毫无信心自己一不定期可以给他幸福,所以虽然示爱却从不争取,同时还觉得不能就这样原谅害死父亲的自己,无法放任自己投奔渴求已久的幸福,那种非人的自我折磨,令她在过程中承受能力巨大苦楚。
最终,也令他选择了无声无息地离开。
命运的轮转,竟在十年之后让她去饮当年她留给他的的那杯苦水。
在这已太迟的一刻,她终于大彻大悟。
管惕以占南弦的名义往内部发出公告,说明自己因私人原因暂时离开,在此离开期间任命温暖为代理总裁,全权负责公司里的一切动作。
公告发出之后引起轩然大波,但由于高访管惕和欧阳菊含这三位除占南弦外的公司最高管理层联名声明该公告属实,所以虽然个个好奇心大炽,私下里议论纷纷,倒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温暖每天早上把车停在地下后返回一楼大堂,搭乘总裁专用电梯,对每一位经过她身边视线无不惊异地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略作停留,然后向她友好向候的员工微笑回礼。
没几天周湘苓带着用人中午来给她送自制的便当,各种版本的故事至此全部刹车,尽皆恍然大悟,原来现在执掌公司的正牌的未来总裁夫人,代理女总裁的形象就此江山落定,大楼里终于完全平复下来。
之后欧阳菊含如期返美。
她刚渐渐养成占南弦当初的习惯,每日早上八时半一定出现在浅宇,逢周六必回占宅陪伴周湘苓用膳。
即使有高访和管惕协助,温暖仍然对庞大的繁杂事务应付得很吃力,刚开始时她反时间大量花在翻阅卷宗上,而不敢独自对重要文件做最终批示,动辄过亿的生意,只需看漏或误解几个字,就有可能造成重大损失
一捆捆捧来的卷宗,里面记载有占南弦对和数繁多安全的批示。
不同项目在不同阶段所遭遇到的各种她可能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的疑难杂症,他总能巧妙地化解,即使同一类型的业务只要对象换了不同公司或区域,他的处理手法也会大相径庭。
慢慢理解消化之后,接触得越深,她内心对占南弦愈加折服。
而且越投入便越觉得,比起中介方肩负一个大企业的动作,她从前那种王一已怕伤春悲秋是多么藐小。
也许当初占南弦创建浅宇时并没有考虑太长远,但当一个企业扩展到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事业、和生活之后,一切已变得截然不同。
只要一朝还坐在总裁办公室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里,每一个想法都必须深思熟虑,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慎重周全,任何时候都不能出一丝差错,因为需要为这些错误付出代价的永远不会骒决策者本身,当一个企业走向衰亡、减薪、降职、裁员等祸难只会降临到最无辜的员工身上。
浅宇过去十年从未解雇过任何职员。
浅宇斥巨资员工建造了一幢设施超级完善全部免费开放的附楼。
那不仅仅只是回馈,更重要的是意味着,为这许多人遮风挡雨已成他肩不能卸的责任。
单纯只是维持企业的良好动作已需要耗费巨大Jing力,还需很强的决断能力,如欲使它永远走于同业前端保持世界领先水准,使依赖他羽翼生存的员工梦想能纵深发展,饭碗能长期保障,则绝对少不了一个有着高瞻远瞩、魄力果敢和才华卓越的顶尖领导人。
过去十年,占南弦把这一切都做到了。
每每忙碌中不经意抬头,见两扇紧掩的暗玫色Jing雕漆门内一室空茫寂静,那瞬间她会怔一怔,不知身在何地,而心头浮掠过他清晰的身影,仿佛此刻他正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