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滋味吗?你试过想一个人想到无法控制却相见不相识的滋味吗?你试过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的滋味吗?”
那边陷入死寂一样的沉默。
“你试过爱一个人却觉得自己不应该享有幸福那种撕扯的滋味吗?你试过恨一个人却象中了毒,无法离开而只能留在原地承受无止尽的伤害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吗?你试过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站在教堂里那种极度恐惧的滋味吗?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怎么想?我和自己说,如果你真的娶了她,我就抢杨文中的枪自杀,既然你要这样折磨我,那我去死,我死你满意了吗?”
她的哭声未落,一道身影已出现在舱门边,眼内布着红丝。
泪水汹涌,眼前骤然一片模糊,象隔着苦海海面的大雾,她再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走过来把她拦腰抱起,她哭得太累已经全无挣扎的力气。
抱着她走出机舱,走过长长的通道,一直走出关检口,走出机场,他把她放进车里,静静拭去她红肿不堪眼底的泪痕和水雾,为她扣好安全带。
车子驶过红彤彤晚霞下的机场高速。
每走一段便看见上上落落的入口出口,或是驳接其他高速的三岔路口,那么多的出口也许随便选一个都可以到达他们想回去的地方,然而人们的习惯永远是选择最便捷的路,而直觉地认为其他方向都是绕圈子。
常常会忘记有时候最便捷、最快的路,却往往可能也是最长。
一路到底,终于到达唯一出口。
当一轮圆盘似的黄昏落日隐入树荫楼角,车子再度回到她家楼下。
他熄灭引擎,余音渐静,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许久,搁在方向盘上他静如泥朔的手终于垂下,插进上衣口袋。
“婚礼是为一心准备的,为你,我只准备了一样东西。”他缓慢响起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陌生沙哑,萦绕在不大的车厢里让人奇异地觉得遥远,荒凉和空旷。
他摊开的掌心中承着一只已打开的小小盒子,盒子里是一枚没有镶嵌任何宝石的铂金素戒,优雅独特的造型和他左手无名指上所戴的如出一辙。
“你戴的那枚戒指我看着碍眼,所以去美国时定做了这一对。”谁知道回来后她对他的抵触情绪那样大,由此也惹起了他的恼意,不无自嘲地弯弯唇,普天之下他独独在面对她时会控制不住脾气,也不知是她之不幸,还是他之不幸?“那时我想,戒指不送了,就让我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还会象以前一样不闻不问,自以为宽容隐忍。”她定定看着车前的挡风玻璃外,不作声,也不回头。
“一声不响走了七年,甫回来便在身边挂上个朱临路,知道我的感觉吗?”虽然人前不动声色,心里几乎想把牙齿咬碎。
“在你大学毕业那年我开始建造宅邸,全部按你的喜好来,大到整体风格小到各种饰设,连最细微的一个杯垫一根汤匙都不会出离你昂贵到苛刻的品味,可是,却怎么也放不下早被你踏碎的尊严,我做不到主动示好,哪怕有这种想法都觉得不能原谅。”和她一样,他的脊背上也烙着父亲的亡魂,放过自己?谈何容易。
“七年的物换星移象一道深渊,你不会过来,我也无法过去,但放不下,始终放不下,最后只好自欺欺人,有意无意地让妈知晓我的心意,借由她设法把你弄进了浅宇……过去两年来我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肯放下往事,肯放过我和你自己,但没有,我没有等到,你似乎什么都不打算做,你根本不打算面对我,整整两年,与你名字一起被人相提并论的,除了朱临路还是朱临路。”
由是他彻底失去了耐性,安排杨影调升出国,告诉迟碧卡帮他补选秘书,不出所料,他那善良的母亲果然插手,分别十年后她终于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我很清楚,过去那段感情对你是一场毁灭性的浩劫,你看似自信的背后其实无比胆怯,明明渴望我却始终畏缩不前,既怕承担不起我的拒绝,又怕自己无法带给我幸福,一朝被蛇咬,可能你比我更恐惧,担心你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如从前那样再次伤害到我。”“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无法接受你因此而退缩,我等你已经等得太久,太久,我那么迫切地渴望你爱我,渴望你专一、坚定、忘记过去、至死不离不弃地爱我。”由此他才忍不住出手,一步一步把她诱入他以感情设下的圈套。
“我对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当初是你不要我,所以一定得是,由你主动开口要求我回到你身边,不管你做过什么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包容,但你有必要,给我这许多年的等待和痛苦一个回报。”
曾经的错他不打算重蹈覆辙,他不会让自己的感情再度走至失衡境地。
“我想,这一次我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把自己打包送到你面前,而应该让你学会得以同样的深情来向我换取,应该让你学会向我开口索求,因为只有当你向我要求承诺、当你主动给我承诺,你才会清晰认知到自己对这份感情的责任,惟有这样,你才会懂得我存在的重要,珍惜我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