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一下第二天再去拜访。
天然的温泉有股浓浓的硫磺味,明启的嗅觉不是很灵敏倒觉得没什么,可惜鬼使黑特别受不了这股味,捂着口鼻立刻离远了点:“你泡吧,我去弄点东西吃。”
明启就自个儿散了妖气构成的外套就埋进水里。
羽翅根根炸开,让水珠在羽毛的间隙里冲刷滚落。晃动翅膀,让每根羽毛都涮了几下再抬起来甩甩水珠。明明在水里浸泡过,羽毛却没有浸shi,水珠在上面滚动就仿佛滚在荷叶上一般,根本没有贴紧。明启自己都看醉了,左右看看,没见到鬼使黑的身影,偷摸着自恋感慨羽毛保养得好。
正在他自夸的时候,一种奇妙的“气”像喷射冷气的喷壶一样,把他从头到脚喷了个遍。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一只鸟妖后,明启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这股气带给他的是一种失重感——在游乐场玩大摆锤的失重感。偏偏这失重感还不是整身感受,而是像扫描一样,从头到脚分段体会。不过除了这股奇怪的“气”明启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东西,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以往住山里时,经常都会感受到各种奇妙的气。往往那就是打妖怪的标志,这时候要么选择拜山头,要么就搬家。
想着明天去寺庙看看,有收获需要长住的话就去找这个打妖怪先把山头拜了吧。明启想好之后就继续在水里玩翅膀,直到鬼使黑抓着几条蛇回来。明启震下身上的水珠,刚出水面就穿戴好了衣服。举起伞剑:“要切吗,我帮忙!”
鬼使黑二话不说就给明启把蛇递过去:“扒皮”。
明启从善如流,对小风刃来说扒个皮实在太简单了。鬼使黑就在旁边推土堆灶,并且掏出了那口随他四处安家的大锅。
“对了,刚才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气’?”
“有啊,不就是让我们拜山头。焖蛇吃不吃?”
“吃。”
对话终了,明启总觉得节奏不对,明明该是很紧张才对嘛?
明启眼看着鬼使黑把蛇串在一起,丢进一个高温泉水里洗了又洗,剔了rou与皮之间的白膜,整个丢进锅中。接着拿出一罐已经凝成膏脂的油,挖出来一大块也丢在了锅里:“我们现在也算是很厉害的妖了,这种程度的波动小心一点就成,没必要如临大敌。放轻松些,你也不必大妖差。”
对于自己已经是个很厉害的妖还没有适应过来的明启立刻悟了。
当晚明启直接变为鸟型蹲在树上睡觉。他的原型体型够大,后背也宽厚,洗得干干净净的羽毛也正好可以给鬼使黑做垫子。鬼使黑毫不客气的钻到明启的翅膀下面,枕上明启脖子上的绒羽就闭眼。直到此时,他们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第二天鬼使黑是被背后的硬物膈醒的。
他翻了好几次身,那个硬物总在原地,这才不甘愿的睁开眼。一睁开就发现不对劲:自己怎么到地上来了?还有明启怎么没了!
鬼使黑的反应很快,从睡眼朦胧到翻身而起动作十分流畅。要是放平时明启一定不会吝啬给他鼓掌,但现在他周身一点声音也没有。鬼使黑召唤了镰刀环视四周,最后把视线投入到了那个咯醒了他的硬物身上,倒吸口冷气:“——嘶,明启你变成球了!”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很球,只是一只幼鸟体型的缩小版明启的确是毛茸茸的一团罢了。
被鬼使黑压着一直无法出声的明启终于可以哀鸣几下,蹬蹬蹬跑到温泉边上,在倒影中看到自己如今的形象——好嘛,一个超肥的鸟,关键是都变成肥鸟了还是个大脸。
鬼使黑也几步走到明启身边,看看水里的倒影,再看看明启,又看看水里的倒影:“别看了,倒影长得比你瘦。”在他脚边看倒影的肥鸟怒不可歇的“啾啾啾”起来,鬼使黑看着这个一边拍翅膀一边生气的原地跳跃还在“啾啾啾”的肥鸟,抑制不住的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把这只不安分的肥鸟放到衣领里。
“噗哈哈哈哈,昨天是我们不好,明明感受到了气却没有拜山头。现在先去问问这座山的主人吧,看看你这是什么情况哈哈哈。”
‘噗哈哈哈?’
明启窝在鬼使黑衣领里凶恶的抓起对方的肚子。
‘要不是喜欢你一定把你打扒在地啊!’
揣着明启,鬼使黑朝着松尻山“气”最盛的地方走去,没想到最终却走到了寺院的门口。
“难道说……这个山头的大妖就住在寺院里?”
现在时间还早,并没有人来上香。鬼使黑也没隐匿身形,直接朝寺院的大门踏去。他和神或佛不在一个体系,相互之间可以说是竞争关系,所以就算进入寺庙他鬼使黑不怎么给脸,维持着地府员工高冷的范儿。在鬼使黑看来,让妖怪随意占据的寺庙,本身也不值得尊敬。
此刻山门一片静悄悄,连迎客小僧都没有——也对,就算是善男信女也没有现在就登门拜访的,而且和尚们此刻正是在做早课。这样一想,鬼使黑也没兴趣大声叫门了,打扰别人的早课也不好。他干脆直接抬脚踏入门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