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双靴子要送来补,不补完不许吃饭!”
阿愁的眼里要喷出火来。严小五有一秒钟被他的神情吓到,不过看他那副风一吹就散的麻杆身材,想必就算动起手来也不疼不痒,不过严小五还是冷笑道,“怎么样?想打架吗?这里可是军营,闹事是要军法处置的!你这样张狂的新兵蛋子我见得多啦!不削削你的爪子,你还当在家做少爷呢!”
阿愁憋着一肚子气,好不容易喂完了马,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他看看那一批送来的靴子,若真等全部做好,只怕炊事营那边连根菜毛都不剩了。还是先吃饭吧!他赶忙抄起饭盆朝饭铺跑去。谁知好容易排到了自己,眼看那一大勺土豆炖rou已经连着汤汁舀起,掌勺的胖子却为难的看着他,“兄弟,对不住,刚才小五哥过来吩咐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许给你分饭。”
阿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想理论,那胖子扭头就把炖rou扣进下一位的碗里,气得他简直想把锅端了!后面那一群饿狼似的排队领饭的士兵却已经不耐烦地敲起了饭盆。旁边有人幸灾乐祸道,“新来的吧?得罪老兵了?赶紧学着点规矩!”
阿愁寒着脸往回走,这军营到底有哪里好!
旁晚,云卷风骤,空气中一股子泥腥气味。陆枫丹小练一回剑法,还算满意。伤口愈合的不错,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应该已经不大碍事了。围观的士兵们大声叫好。见到主帅英姿不减,照夜寒挥星斩月,将士们的担忧自然一扫而光。陆枫丹却笑不出来。练武的时候他一直想着那把黑暗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匕首。会吗?那个叫阿愁的男孩会是莫家的传人吗?穆叔说莫家还有一个儿子。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他观察了几天,越来越觉得那个瘦弱少年就是那个夜闯寝帐的小贼。若找到了莫家的继承人,是否还能打造出照夜寒这样刚猛旷世的宝剑?陆枫丹再爱抚一遍剑身,沉甸甸的手感总带给他一种安全感。然而那三条细如牛毛的缎纹,却如同他心上的三道血痕,不知是否还能修复。
☆、逃离
云越压越低。收刀入鞘,陆枫丹随口问道,“那个新来的勤务兵哪去了?好几天没有见到人影。”身后的护卫立即回道,“您是问阿愁吧?看他这两天总忙得的晕头转向的。”
陆枫丹略一沉yin,吩咐道,“叫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他不想等了。不仅是他,整个陆家军也不允许他再慢慢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新一批运上来的装备可用之器少得可怜,穆叔招募的铁匠还未出关。阿愁那男孩虽然看起来弱不经风,万一握有莫家铸剑的绝技呢?他懒得再玩猜猜看的游戏。单刀直入地逼问一番好了,实在不行,那就搜身!
护卫离开足有一炷香才回来,却没有把人带回来。“报将军,…没找到阿愁。”
“没找到?” 陆枫丹不悦的眯起眼,单膝跪在地上的护卫打了一个寒颤。“斌子。你跟着我多少年了?咱们陆家军里每一粒米都是有数的,一个大活人你告诉我你找不到。”
护卫硬着头皮,陆家军管理很严,找不到人真的说不过去。可是除了严小伍那里,他还把附近里里外外可能的地方搜了一大圈,的确没有那个勤务兵的影子呀!“…据说上午还有人见过他,下午…就没有了。”
护卫低下头不敢看陆枫丹的眼睛。风雨欲来,空气里气压低得让人难受。陆枫丹声音并没有太大波澜,护卫的额角却滴下汗来,“把人给我找出来。然后所有相干的人去领三十军棍。”
护卫队、后勤营全部发动起来。半个时辰后,后勤营营长神情慌张的来的大帐,哆哆嗦嗦的回道,“这个…这个…那个新兵…恐怕是…离营了…”
私自离营。换句话说,也就是逃走了!大营西南角发现一串脚印,巧妙的绕过哨兵的视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伸向远方。陆枫丹脸色铁青,自他掌帅印以来,这不是陆家军第一个逃兵,却是第一个成功溜走的!而这一切偏偏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偏偏可能是举足轻重的一个人!
军侯以上的士官都被紧急召集到大帐,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失职的哨兵吓得脚都软了。天色渐暗,远处云层里传出隐隐的雷声,营帐被风吹得呼哒作响。西门营闸一开,一队人马循着脚印绝尘而去。逃兵一律按军法处置。不过就算捉回来,只怕这回也不仅仅是处置一个人的事!
天色愈来愈暗。阿愁数着闪电和雷声的间距,知道这场大雨是越来越近了。狂风飞沙走石,迷得他睁不开眼睛。没有星辰日月的指引,他几乎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沿着哪个方向前行。或许不应该这样意气用事,他心想。压不住心底越来越发酵的不安。极力远眺,左前方似乎有一座土梁。若能爬到那上头,应该起码能把这附近的地形看个大概。
漠北的荒漠太辽阔了。
当初只是想找个地方混饱肚子,正赶上陆家军征召新兵,据说伙食杠杠的好,他也就动了心。打小就听说陆家军的主帅是照夜寒的主人,那是爷爷毕生的骄傲啊!他还记得爷爷和阿爹亲自领着大家在闷热的高炉边挥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