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别,父王还好好的,怎么……
“下山去吧……”师父摸了摸他的头。
他登基为王,那一年,他才十三岁。朝堂之上,年轻的臣子不服他,年老的臣子轻视他,一切都是步步难行。
他逼着自己稳下心神,从每五年一次的水患开始做起,修河堤、筑高坝,他也深知这样劳民伤财的大兴土木,一定会让天下人诟病,故而他选择了那些因灾患而痛失家园的人,让他们以修筑而谋生。接下来,他改革科举,防止考场舞弊,他废除多项杂税,以此休养生息。
他勤勉努力,每晚最多不过睡两个时辰,下午的时候也大多与臣子在金銮殿探讨时情。
每日最开心的时候,可能就是见鸾儿的时候吧。
她是那么开心,那么快乐,也是那么怕他……
他怕鸾儿的身世暴露,所以不敢提及姑姑曾将鸾儿许配给自己一事,可是,他又是那么想说。
王后之位空悬,每日都有群臣上书说天下无母。
可是那个位置,是属于鸾儿的……
可是鸾儿不爱他,她喜欢吴沐春。
她大婚的前一晚,他喝了很多酒,但是越喝越清醒,他突然明白了,他只是想让鸾儿幸福,这和她同谁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吴沐春没有让鸾儿幸福,她死了。
收到讣告的那一刻,周珞瑄根本不相信。活蹦乱跳的鸾儿,怎么会死?
等反应过来,他怒、他悲,都不能让鸾儿活过来了……
他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再见她。
虽然初时他也相信了她的话,以为她不是鸾儿,但是他多么了解她啊,了解她的口味,了解她的喜好,了解她的习惯……苏念锦,就是邵鸾哥!
原来,她的心也会被打动吗?
他们在一起了,虽然自己心里很清楚,她不过是因为感激,没有爱情,但他还是欣喜的,此生会不会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呢?
不会,因为那个人来了。
鸾儿,我答应过你的踏平吴国,所以向吴沐春要求归还大周那十一座城池……
原来这也是做错了的。
当听到鸾儿要离开,其实自己并没有太多惊讶。那不过一些借口而已,鸾儿为自己找的借口,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其实,还是没有忘了吴沐春罢了。
她一直爱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周珞瑄却早早知道了,不为别的,就为多少次她在梦中抽泣着喊“春郎——”
她从来没有多么亲昵的称呼自己,一声“珞瑄”也是生硬得很,远远不及梦中的“春郎”柔肠百转,情深义重。
输了,他输的太彻底。
但是回顾一下,他也不算全无所得,鸾儿到底还是心软,被他感动过。
其实,那一剑,他当然躲的过,可是他不想躲,他就想赌上一赌,拿命来赌!他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光明磊落。
那可能是此生唯一的一次胜利吧,虽然赢的太不光彩,可是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
只可惜……不是自己的,终究留不住。
手边的香茶已经没了热气,薛臻看了看天色,恭敬道:“皇上,该上朝了。”
周珞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里的神色被掩的干干净净,“将朕批好的奏折拿上。”
薛臻什么都看在眼里,心里被揪的生疼,面上却也没什么表情,“内臣遵旨。”
……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珞瑄看着匍匐在脚底下的文武百官,面色冰冷的让人害怕,“平身。”
薛臻在一旁静静关注着周珞瑄,心里悠悠叹口气,周珞瑄是明君,明君的情路都多半不会顺畅。他虽然已经处在这个位置,但没有得到真正想要的,又有什么意思?若他真能活到万岁,恐怕也要孤寂而死。
周珞瑄看着这么多人匍匐在下,心里也有淡淡的苦涩,看吧鸾儿,你想让我得的天下,我得了,往后你大可不必愧疚。
此生唯愿能短命而亡,因为自己永远记得那句话:
“今生、总是我……欠了你的……若有来世……再……”
鸾儿,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好。
来世,你一定要全部还给我。
☆、山重路远 怡安番外
霍祯江?
那是谁?
自己,不识此人。
他是长生宗的刺客,一个没有心的,不怕死的刺客。
前尘往事在午夜梦回之时好像大梦一场,梦里,他是叫霍祯江的。
在院子里,他一把青霜宝剑舞的飒飒生风,二哥霍祯原虽然比他早学武艺,却也落了下风,渐渐不再进攻,吃力的防守起来,霍祯江见二哥力竭,便长剑一收,点到为止。
“哼!”输了剑的霍祯原脸上神色很不好看。
他霍祯原是嫡子,怎么能输给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