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事,知道你跟他都已经见过父母了,所以有心理准备的,刚才只是一时的本能反应,真没什么。而且你这又没什么错,你不用为这个多想,一点也不用,真的,我向你保证。”
他话虽如此说,不过是嘴硬而已。
这一夜,石新雨异常地热烈缱绻,带着一股绝不善罢甘休的劲儿,竟有一半重逢那晚的疯狂做派,再掺上些细腻绵长的熬煮。
仿佛,他是要在祝安游的分分寸寸,都反复宣告一番他的绝对主权一样。
又像是,他在告诉祝安游,她只能完完全全地记着他一个。
甚至到祝安游嗓子近乎半哑,石新雨都没有消停的意思。祝安游颤手轻抚着他脖间的热汗,一方面为了这滋味而神魂颠倒,一方面又深知他心里终究是很难过得去,因此止不住有那么一点黯然神伤。
破镜重圆,哪儿那么容易圆。
不过也罢,反正,不管有没有这一出,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
“…停…好不好……”她终于耐受不住地反复唤他的名字,声音水汽一样地央求他。
如此求了他七八次,石新雨方俯低了身,迷蒙着双眼咬她耳#垂,用暗哑的声音问:“这几年,你想不想我?”
他头一回提这个问题。其实这些天一直等她主动说,却至今未等到。
“想。”她回答。
“白天?”
“嗯。”
“晚上呢?”
“也想。”
“有多想?”
祝安游声音从齿缝里溢出:“特…别想。”
石新雨这才心满意足地慢慢止歇。
早就神志有一半恍惚的祝安游,立时在他怀中呼吸均匀地沉睡了过去,如一只蜷缩的懒猫儿。
她不知道,慢慢缓下喘息的石新雨,在幽微的夜光里,双眼温热地看了她好久,还在她贴着shi漉漉发丝的额头上,不舍地亲了又亲。
几个小时之后,祝安游是在电饭煲细微执拗的咕咕噜噜声中醒来的。石新雨不在身边,而鼻翼间是炖粥的诱人香味。
她惺忪着眼,歪歪斜斜地起身,靠着身体本能,打开虚掩着的房门,正碰上迎面而至的石新雨。
他穿着件宽大暗绿T恤,脸上挂着蓬松的笑意,空张双臂,只将头凑过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吵醒你了?还有点时间,再去睡会,一会儿我叫你。”
“好呀”,祝安游糊里糊涂地幸福着,惺忪地笑,“你煮的什么粥?”
“瘦rou菜粥。”
“我喜欢。”她半睡半醒地嘟哝。
“我知道”,石新雨轻笑,“快去睡吧。”
“好。”祝安游仰脸傻笑了下,乖乖走回去蜷进毯子里。
等到祝安游被他吻醒,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贴在唇上的热度,宛如温暖的羽毛,也像一个清透的梦境。祝安游睁开了眼,看见石新雨眉间的那粒小黑痣,生生动动,分分明明。
很甜蜜。怕是永远不会腻味的甜蜜。
但越是甜蜜,就有越多的恐惧,于心底默默潜伏。
餐桌上,热腾腾的青白色的粥,香喷喷的金黄煎蛋,缤纷如碎彩虹的果蔬沙拉,婴儿般纯白的牛nai。
犹如一幅最最美妙的静物油画。假如时间能凝固的话。
早饭吃到一半,祝安游将牛nai一饮而尽:“还想要一杯。”
“我来拿。”石新雨起了身。
祝安游忽然轻盈地一跃而起,几乎是蹦跳着到了他身后,抱住他的腰,万分依恋般紧紧不放手。
石新雨身子被她撞得微微一晃,他愣了下,继而摩挲她手腕,轻柔笑问:“干嘛?”
“你真好。”她说。
石新雨轻笑出声:“你知道就好。”
“你就不怕,要是亏了怎么办?”
“我怎么会亏”,石新雨又觉好笑又觉心动,捏紧了她的手,“做生意不都是要先抛诱饵的嘛,才这么一丁点你就中招?后面还有得你还呢!”
祝安游用头撞了下他后背,轻微的嘭一声:“你想得美。”
“我偏就想得特别美”,石新雨带着一脸明朗笑意,回身抱住她,“吃饭,完了我送你去上班。”
不一会,在地铁口,石新雨还真的不肯走,坚持送到公司门口去。祝安游只好依了他。
俩人肩并肩手拉手坐在车厢里,好像在人群之中创造了一个透明的小世界。
祝安游回忆起,从前,也有那么几次,他骑单车送她去报社。那时候,她坐在他身前,迎着扑面的细风,笑得很是天真灿然。
“现在要是在青市,我就开车送你去了。”石新雨忽然说。
祝安游故意一个皱眉:“喔,你说的抛诱饵,不会就是要我搬去青市吧?”
“能的话,自然也好”,石新雨把她小手牵到自己膝上把玩,“不过这完全看你自己的工作需要,我尊重你,也会尽力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