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但她似乎毫无察觉。
二十三岁的人,竟是个小傻子。
石新雨笑着向她走近了几步,就瞧见她小手一探,啪嗒摘下了一蒂盛放的迎春花,随即就把它当宝一般,别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还很满意似地仰了仰脑袋。
这一仰间,祝安游瞥见了他。
“石新雨!”她立即向他绽放出甜笑,大声唤着他的名字,同时撒开了腿,活泼泼乐颠颠地向他跑了过去。
石新雨停住脚步,有些意外地望着她。———前两天刚刚见过,她怎么倒跟久别重逢似的?
不过,他也有些没来由的高兴。
只是他没想到,祝安游并不是跑过来就算了。
———她非常自然地,似乎理所应当地,趁着跑动的速度,轻盈地一跃,就那么攀上了他的身。
石新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出于本能,还是及时伸手托住了她的腰腿。原本拿着的几本书,因此统统无辜地摔在了地上。
祝安游两条手臂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脖,仿佛丝毫也没感觉到周围人的侧目。
她毛衣很柔软,身上还有隐约的洁净气息,似花香,又似阳光香,说不清。
“那个人抓到了!我刚刚才知道。”祝安游笑眼弯弯,用一种娇软的语气,迫不及待地向石新雨嚷嚷,“就是之前那个拐骗利用小孩还抢我DV的人呀,我还以为没人管,没想到真的去抓到了!”
她的小脸离他只有十余厘米,眉眼分明。小星星似的眼,清澈流光。浅浅双眼皮,弯成了两道小虹。一对梨涡里盛满了清甜的酒意,小虎牙虚张声势地露着。右耳上夹着的那朵迎春,黄澄澄,映得她更加唇红齿白,容光飞扬,整个人都在发亮。可爱至极。
石新雨在那一刻,呼吸慢了好几拍,脑中完全无法安静思考。
她在说什么,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只想要立刻凑过脸去,吻住那张樱唇。最好可以吻很久很久,吻到她小脸通红。
可面前的人,活脱脱像个幼稚女孩,显得他的这个想法似是太欺负她了,没法下得手去。
“因为你拍的东西,才去的吗,祝小记者?”他一动不动,近乎机械地问她。
“对啊!幸好那天有你!你太好了!”祝安游亲昵地嚷着,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没什么,小意思。”石新雨竭力平静着身心,轻轻一笑。
祝安游又嚷嚷了好几秒,直到瞧见石新雨的脸微微泛红,才猛然发现自己做了件什么事。
“不好意思,放,放我下去吧。”她耳根瞬间一烫,垂眸嗫嚅。
石新雨屏着呼吸,没出声,轻轻地依次撤了手。
祝安游站稳,心跳怦怦地,正欲与他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的手膀子还毫无廉耻地吊在他肩膀上。
她立刻刷地将膀子收了回来。
石新雨没动,还看着她,沉默,脸上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祝安游清了清喉咙,胀红着脸,故作雄壮地,大力一拍石新雨的肩头,以那种“好哥们千杯不倒”的口气,大声说:“那个,老娘是高兴过头了,不是有意吃你豆腐啊!”
石新雨毫无防备,被她拍得脊背一颤。
他回过神,低下头,弯了腰捡起地上的书本,口中淡淡道:“我知道。你现在来这里,不上班吗?”
祝安游故作轻松地朗笑:“哈,我们就是来采访历史系一个老师的,不过我来早了点,笑笑现在还没到呢,她懒死了。”
“吃过早饭了?”石新雨轻轻拍了拍书上的灰。
“吃过了。”
“你上次说的那本书,我帮你借到了。”石新雨从手里抽出那本《质数的孤独》,递给祝安游。
“太好了,谢谢喔”,祝安游笑着接过去,“这么巧,你正好带着。”
“小意思。”他说。
祝安游无意识地将书贴在后背上,保持笑容说:“下次我再请你们吃独家热干面!”
石新雨轻轻扬唇:“好啊,又有口福了。”
祝安游脸已僵,直觉快要笑不下去,只好赶紧设法逃离。她故意恍然一惊:“哎呀,我差点忘了,我跟笑笑约的好像是大门口哎!她说不定在那等我呢!那我走啦!不打扰你去上课!拜拜!”
说着,祝安游立即身子一转,迈开大步回到方才的地方,一把拎起她的背包,再朝石新雨挥了挥小手,就撒开腿一溜烟地跑远了。
当时,石新雨捧着书立在原地,默默看着她背影,好久。
那种心情,跟今天看她跳车而逃的感觉,颇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那时候他心里,是干净的悸动。
而现在,这滋味添了几分难言,说是酸涩也不是酸涩,说是欢愉也不是欢愉。
此时的祝安游心里,又何尝不是复杂难辨。
上车没多久,她就收到石新雨的短讯:“记得吃晚饭,一会我打给你。”
她整个人都慌了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