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园园慢慢清醒了过来,她按着脑门坐起身,发现前方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人。
房里的吊灯没有开,只开着书桌上那一盏昏黄的台灯。他背光而坐,所以园园只能看清一点轮廓,看不清他的眉眼,但几乎在刹那间,她就认出了他。
傅北辰!
园园蒙蒙胧胧地回想起了一点之前的事--他扶她到床上,他喂她喝水。而她,好像叫了他好几声“姐姐”......
她心里哀号了一声。
这时,她看到傅北辰站起身,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后,径直朝她起了过来,在她不明所以时,他已将她脸上那半长的乱发拔到了耳后,然后,用纸巾擦拭她的鼻下。
“你流鼻血了。”
园园赶紧抓过纸巾,慌忙说:“我自己来。”
“你有鼻炎,不要喝太多酒。酒后血ye循环加快,鼻腔内毛细血管扩张,毛细血管壁通透性增强,鼻子就可能会出血。”
园园按着鼻子局促地听着。
鼻血很快止住了,园园捏着沾血的纸巾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北辰垂眼看着她:“我有先知,来救死扶伤。”
“......”
突然,园园伸手捂住了嘴。
傅北辰刚意识到什么,还来不及退开,园园就已呕的一声,吐出了些酸水,且大半都吐在了他的衣服上。
她看了看那件遭了殃的衬衣,从头到脚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
苍天!大地!现如今她在他面前的形象应该完全不成样子了吧?
“对不起!”园园脸色难看。
傅北辰摸了下她的头,脱下了外面幸免于难的深色开衫扔在了她的床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这是什么意思?园园不明。而因为嘴里的味道很是恶心,她索性也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跑到厨房里去漱了口。回来时,经过卫生间门口,她下意识地往半开着的门里望去,只一眼,便涨红了脸,耳边只听到自己的心仿佛从胸口一跃到了嗓子眼,一直咚咚地跳--
傅北辰背对着她,赤裸着上身,衬衣正丢在洗手盆里用水冲着。他的肤色是暖白的,身上没有一丝赘rou,明显的腰线,腹侧居然隐隐能看到肌rou......
傅北辰似有感应般转过头,就看到了门外的人。四目相对,园园难堪地马上要走开,却又听到他云淡风轻地说了句:“等等。”
园园立刻站定,她酒气还没散光,还有些微醺。
“吹风机在哪儿?”
“浴柜里。”
说完,她却忘了挪步,依旧傻傻地站着。
傅北辰搓了两下衬衫,拎起拧了一把,放在洗手盆边缘,拉开浴柜门,看了一眼说:“没有。”
“啊?”园园记得就在那里,但却不敢进去。
傅北辰却好像根本没看到她的尴尬,十分自然地说:“是不是放在别处了?”
园园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卫生间很小,才三平方米,园园带着一丝疑惑打开浴柜,发现吹风机就安然地躺在里面。
“不是在吗......”园园刚侧头,就感到腰上被一双手臂轻轻环住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园园。”傅北辰的声音很温柔,语速很缓,如呓语,如情话。
园园脑子里血ye一下就供应不足,空白一片了。
“你帮我把衣服吹干,好吗?”
“嗯......”
傅北辰松开了手,园园拿起衬衫抖开,按开了吹风机,轰隆隆的声响立刻填满了小小的空间,甚至渐渐地,因为不断的热气而使得卫生间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傅北辰站在园园身后,不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睡衣的领口有点大,露出白皙的颈项和一点肩。
因为一动都不敢多动,园园僵直地站了足足一刻钟。这时傅北辰突然伸手捏了捏衬衣的下摆,而后说:“差不多干了,就这样吧。”他声音低低的,像压抑着什么。
傅北辰没有想到,自己的定力居然如此脆弱。他抓过了衬衫套上。
“可是,还没有干。”园园有点结巴,“穿着会不舒服的。”
傅北辰说了句“没事的”,便侧身走开卫生间。
园园一愣,心里突然就觉得有点冒火,对她又是抱又是吻的,好处占够了,却不喜欢她。那她也占他点好处可以吧?好歹她还是稀罕他的呢。
她趁着酒劲,大着胆子一把抓住了傅北辰的手,一脸孤掷一注地说:“你让我吻一下!”说着就踮起脚尖吻一傅北辰的唇,然后面如火色地说:“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去睡觉了。”说完松开了手,转身先行出了生卫间。
她走开房里,关上门,倒床上就睡,心里默念:我喝醉了我喝醉了我喝醉了......
他喜欢她该有多好啊.....
她喜欢的人,若能待她一分好,她定会回他一百分的好。
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