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实战之人可以胜任,只得暂且换上先帝在时的旧将,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另做打算。
两桩谋杀新任禁卫军统领的案件被朝廷压下来了,民间却对此议论纷纷,甚至流传出一种说法,道二位统领之死,是皇帝为了打压旧臣,不问众卿意见便急切地更换统领,使得新统领成为众矢之的才造成的。
这种话传到皇帝那儿可不得了,万一追究下来,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必然首当其冲。为了自保,他们将流言强行压制,不准百姓胡言乱语。
可百姓们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越是不让他们说,越是心里有鬼,便更加证明流言绝非空xue来风。明面上缄口不言,私底下照样作饭后谈资,且愈传愈夸张,人云亦云,以假乱真。
那些新上任的统领们不是聋子,自然对流言或多或少有所耳闻,面上不信,可实际上心里究竟信没信,谁也不晓得。
但毕竟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坐上统领之位,还没干出一番事业,怎可因区区不实谣言便动摇?于是谁也没有表态,依旧恪尽职守,未起什么风浪。
此后过去一段时日,就在此事几乎被抛于脑后时,西军左统领孟子晋之死,如落入湖中之石,再次激起千层波澜。
与前两人不同,这位孟将军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当年皇帝亲点的武状元,禁卫军中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孟子晋于半夜时分遇袭。
年轻体壮的他并未让来者轻易得手,经一场难缠恶斗才被出手速度略胜一筹的对方按倒在地。被发现时,他的胸口竖着一把匕首,剩了一口气,颤着手竭力指了个方向,便气绝了。
孟子晋的部下立即率人去追。
凶手似也受了伤,窗口处落了几滴血,且能把将军重伤至此,他的伤势绝不会太轻。本以为他走不远,部下奋力追击,岂料竟一无所获。不甘心就此放弃,亦等不及皇帝发搜查令,他们连夜回头逐户强闯而入,除了北军统领楚长歌之府不敢招惹外,其余均搜了遍,仍是失望而归。
翌日孟子晋身死的消息一出,众人皆惊,随后便联想到之前的两个案件。一时人心惶惶,幸存的将领更是惴惴不安,不知何时轮到自己。
三位新将没了两位,期望之事落空,皇帝痛心不已。
痛心过后,面对急需新统领的军队,他却不愿召旧臣。
此时朝廷蜚语四起,他若再用旧将,岂不正好说明自己心虚?再说,若用了旧将,几位统领里仅有一位是他新提上来的,与先帝在时有何不同?只怕将来要变动会更加困难,倒不如直接提拔下边的年轻将士。
于是他令孟子晋手下的副将郑元领了职,又以封赏来安了其他统领的心。
禁卫军是皇室直属军队,是他坐稳皇位的重要依仗。接二连三的事发生在军中统领身上,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韩王。
然而韩王自燕山回京后便被打入天牢,没日没夜受尽折磨。外边的把守严密得如铁桶一般,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他上一回去牢房看,那人骨瘦如柴,面如死灰,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俨然一副等死的模样,莫说出去行凶了,还有几日活头都说不准。
这头安了心,真凶却无从得知。
他从未觉得自己当皇帝当得如此窝囊,连何人在对付他都不清楚,差人深查的同时,派遣近卫去暗中保护幸存的统领,力图将其抓获。
结果……又死了两个!
一个是南军的右统领李培,一个是东军的右统领朱平启。
恰恰是……三位幸存统领中的两个。
这叫他如何,如何不气急攻心?
“徐福,传朕口谕,令楚长歌加快赶回京城,最迟一个月,不得有误。”皇帝捂着胸口,声音沙哑,眼底充斥着愤怒与……不甘。
徐公公应“是”,又问两位大人的事如何处理。
“先照规矩办,其余的,容后再议。”
春末的日头渐盛,连续几日的Yin雨没了影儿,墨白一身官服齐整,步伐不急不缓,却在太医院前殿遇见了正往外走的袁桐。
“袁桐?今日不是轮到你值守御药房?”墨白有些诧异,留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医卷,问道。
“周阳他们两人昨天偷懒,被严医官抓包了,罚他们再值守一日,便把我空出来了。”袁桐挠挠头,笑得有几分腼腆,“我闲着无事,便在那儿看看医卷,打算待您来了,再听您吩咐。”
墨白想到两个少年目中无人的嚣张嘴脸,轻哼一声,也懒得过去看了,便让袁桐照方子给他执一副药来。
偶尔会觉得袁桐与当年初入太医院的自己,甚是相像。
不喜与人相争,刻意忽略别人的恶意,被人捉弄亦鲜少吭声,能忍便忍,实在忍无可忍才告知曾太医,请他出面解决。
后来春猎救治小侯爷有功,又因着成功解了黑曼蛇毒而名声大震,不但获得不少赏赐,还连升两级,当上首太医。
原以为如此,得到众人的肯定与赞誉,曾经如芒在背的目光会随之消失,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