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前行,不言不语,顾晏靳突然觉得心里很疼。
她太坚强,也太脆弱。
让人想保护她。
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在头顶炸开,多雨季节果然不负期待,走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开始下雨了。
陡峭的台阶,再加上两边没有什么可支撑的东西,随着雨势加大,危险至极。
南风穿着单薄的衣服,风一吹,整个衣襟都随风而起,她害怕他让她回去,心里想着,脚下一滑,她手臂撞到了台阶上,骤疼。
顾晏靳没有来得及,只看见她坐在台阶上凄凄惨惨,他蓦然笑了,一步步走上去。
雨水在两人脸颊上冲刷,狼狈不已,顾晏靳脱下衣服,罩在南风身上,她就像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越发可怜。
他扶起她,也没说什么。
南风支支吾吾,拉不动,顾晏靳终于察觉出了异样,盯着南风,她开口,委屈不已,“我屁股疼!”
顾晏靳愣住,看她脸色苍白,向上看了看,“上来!”他蹲在她前面,声音低沉幽深。
南风抬头看了一眼还有三分之一的台阶,“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他回头,眼神凌厉,以一个疑问的语气,“你确定?”
南风再也不敢推辞,赶紧爬了上去,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清新的香水味道,不浓郁也不淡雅,属于男性的味道。
虽然隔着衣服,两人肌肤相贴,南风难免会有一丝尴尬,她扯过他的呢大衣,罩在他们头顶。
路很滑,再加上她的重量,不一会儿顾晏靳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南风心底发酸。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缠绕其中。
想哭。
也真的哭了,她想父亲,想哥哥,今后她真的一个人了,顾晏靳先是没有察觉,她太安静了,他转过头,在雨声的映衬下她的声音很小,他放慢了速度。
终于到了山顶。
两人浑身shi透,顾晏靳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南风径直走进了寺院。
“清远师父!”
眼前的人笑笑。
众生皆苦,因缘际会。
南风走进去,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
我以前从不信命,我以为这世间所有的起始与结束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我忽然发现即使拥有自己,却失去了一切,这样的结果不是我要的,我很难过,希望您保佑父亲和哥哥一路走好!
南风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她希望佛祖懂她。
再次出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雨已经停了,抬头望去,天空中挂着一道七色彩虹,她陡然笑了。
忽然想起什么,院子里没有,门口也没有,后院也没有,南风进了房间,清远师父正在打扫,“清远师父,你有没有看见刚才跟我一起过来的那个人?”
“那位施主已经下山了!”
他走了?南风扯了扯衣服,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
南风索性也不管了,在山上住了两天。
下山那天强叔去接的南风,自从那日回来后,南风一直卧病在床,同寝室的女生打来电话,问她何时回来,脑子里一闪而过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她的回答是,暂时不回去了。
感冒引起的高烧,应该是从父亲葬礼那天开始的,吹冷风乃至淋雨,起初头疼,她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果然半夜越来越严重,她不知道怎么会打给他,迷迷糊糊听见电话那头他的声音。
他的电话还是那晚他硬给的,他夺过她手机,输入一串号码,她没有忽略他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南风潜意识里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两个人之间的联系越少越好。
所以,那串号码原封不动的留在手机里,备注都没有改。
也不知为何打给了他。
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缕阳光投进来,映照在她脸上,胃里空空的,没有力气。
她看着他走进来,一身休闲装,器宇轩昂,那日一别后,这是第一次见她,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看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突然皱眉,而后轻笑。
不可否认,他是她见过的人里,数一数二的,长相自是不用说,何况能管理运营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可想能力、才华、学识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和她差的不是其他,仅仅从中挑出一点,她都不是他的良人。
这世上女子何其多,偏偏她,与他有了纠葛。
他勾起嘴角,笑得很无害,“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她撇过眼,尴尬的不出声。
顾晏靳心情极好,伸开长腿,靠在沙发上,黝黑的眸子望着她,“我很高兴你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南风翻了个身,感觉不礼貌,又重新翻回来,折腾的浑身rou疼。
“顾先生,谢谢您!”她是诚心想表达谢意,无论其他。
他站起来,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