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岁的,可我却食言了。”
陈倦红着眼睛看着她,他快速摇了摇头,根本无法开口,他担心自己一开口就带出哽咽的语调,从而让nainai更伤心和担忧自己。
陈nainai努力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陈倦的头,带着怀念的语气道:“一转眼你爸妈都走了那么久了……这些年来我们祖孙两个相依为命,一直都过得很好。你也不负你爸妈的希望,把ACME经营得越来越好。我这会儿走,除了你之外,也没什么可挂念的了。”
“……nainai。”
陈倦沙哑地开口唤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陈nainai也红了眼睛,不舍地开口说:“倦儿,nainai对不住你,nainai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你会怪nainai吗?把你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nainai真的不忍心……可是nainai没有办法。”
陈倦再也克制不住。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掉在陈nainai的手上,nainai布满皱纹的苍老的手背上一片冰凉。
“不要怪纪医生,是我不让他告诉你我的病情,我知道ACME前阵子处于重要时期,不希望你因此分心。我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就不要再为我而伤心劳累,早早和你爸妈团聚也算是我的好归宿。nainai只是放心不下你,nainai害怕我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心疼照顾我的乖孙子了。”
纵然是站在一边,与他们祖孙俩并无关系的周叔,也被眼前这一幕感染得落下泪。
他目光惋惜地睨着陈倦的背影,上一次见到他这样,还是在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次发病的时候。那时候陈倦一直觉得这是上天对于他犯错的惩罚,他大概没有料到,如今连他的nainai也要先他一步离开。或许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意愿了吧。
“倦儿,nainai走之前只有一件心事未了,你愿意帮nainai了了这件心事吗?”
陈倦不可能拒绝。
他认真而珍重地点了点头,这让陈nainai觉得,哪怕下一秒自己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
陈nainai欣慰地笑了笑,摸着他的头说:“你一个人,我就算走了也不能瞑目,我会强撑着这口气,看着你成家,你不会让nainai失望吧?”
陈倦一怔,像是料到了nainai要说的是这件事,又像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nainai瞥了一眼周叔,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记得池牧老先生有个不错的女儿,也在ACME工作,叫苏念。那孩子不管是能力还是模样都不错,是个做太太的好人选,以后在事业上对你也有帮助,nainai希望走之前可以看到你们修成正果,乖孙……你不会拒绝nainai吧?”
陈倦这次是真没料到陈nainai会这么说。
一直以来,在陈nainai这里提到过的女孩都只是阮西子。
他前一秒还在为难,自己是否要为了圆nainai的遗愿而和阮西子结婚,今后一直与她纠缠不清,让自己时日无多的身体拖累她一生。下一秒,陈nainai却给了别的人选。
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好事,至少他不喜欢池苏念,可以理智地公事公办,在利益结束之后潇洒地转身离开,就像之前他和阮西子签订协议时的想法一样。
可想到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从此以后他的身份距离她更加遥远,他心里又仿佛刀刺一样疼。
“倦儿?”陈nainai耐心地又唤了他一声,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陈倦不可能拒绝此时此刻nainai的要求。
在周叔的鉴定和注视之下,陈倦微微点头,答应了陈nainai的要求。
陈nainai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医生立刻走上前检查,片刻后道:“老夫人有些累了,已经睡着,陈总也该去休息一下,您的身体不能这样熬夜。”
陈倦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医生没办法,在和周叔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叔看着陈倦的模样,心里有诸多想法,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几日之后。
池苏念来上班的时候,表情很复杂。
她心不在焉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转头看看,扶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阮西子。
“怎么失魂落魄的?小心脚下,地面那么硬,摔倒了你最近都别想穿裙子了。”
阮西子冷淡地说完话转身就要走,池苏念却伸手拉住了她。
她惊讶地回头看过去,对上池苏念复杂的眼神,到了嘴边的揶揄都咽了回去。
“有事?”她奇怪地问。
池苏念抿抿唇,盯着她道:“如果你喜欢的人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阮西子心头一颤,强装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池苏念面无表情道:“字面意思。”略顿,解释,“昨天晚上我父亲跟我说,已经帮我定好了和陈总的婚事,婚礼时间就在这个周末。”她自嘲道,“听起来很赶对不对?我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来得那么突然和紧急,好像怕来不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