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上前:“可问过大人了,开门罢!”
前些天谢姜途经颖河时,曾在庄子里歇了两个时辰,对于陈元膺,春光自北斗嘴里也是听了几耳朵。
春光仍将贴子从门缝里塞出去:“拿好了,我家大人去召陖访友未归,庄中无人作主,你们还是走罢。”说罢,再不等郭北出声,打了火把便走。
既然庄中无人作主,方才为甚不说?
这分明是托辞,托辞!
郭北咬牙切齿一会儿,抬眼看看大门,火把光己是渐去渐远,只好悻悻摆了手道:“回去。”
雪势时缓时急,又下了两天终是停了。
依着往常,九公子用过早食便会去外院,这会儿九公子净过手,眸子一瞟谢姜,淡声问:“许久不曾与阿姜对弈,阿姜可有闲瑕?”
近几天这人忙的脚不沾地,今儿个怎么闲了?
谢姜心里嘀咕,脸上却是声色不动,欣然道:“难得九郎忙里偷闲。”说罢,转眸吩咐北斗:“将画室收拾了,再多点几个碳盆。”
北斗忙应了出门。旁边几个服侍的小丫头见状,一个拧了巾帕捧上,另两人便揣着托盘收拾碗碟。
谢姜净过手,将巾帕递给小丫头,便眸子一瞟九公子,站了起来。
九公子眸中闪过几分好笑,上前揽过谢姜道:“走罢。”
两人方走到廊下,谢姜扫见凤台自木挢上大步流星过来,便脚下一顿。
“阿姜毋恼。”九公子抚了谢姜肩膀,温声软语道:“纵使有事,倒也不耽误对弈几局。”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谢姜总觉的眼前这位今日有些怪异。
两人进去画室,屋子里已燃了碳盆,临窗矮榻上铺了兽皮毯子,正中摆置了小案桌。
棋盘掑罐也是摆的妥妥贴贴。
谢姜在矮榻上坐下,九公子亦撩袍坐了对面儿。
谢姜坐是坐下了,却是手肘向桌沿一支,托了腮去望窗外。
凤台到了廊下,隔窗望见两位主子都在画室,忙紧赶了上前揖礼:“见过公子。”礼罢又对谢姜揖礼:“夫人大安。”
以这人的脾气,要想瞒,只需去外院便是。现下凤台撵到这里来,也无非是想自己一块儿听消息。
谢姜拿下来手问:“不是有事禀报么,且说来听听。”
凤台垂手道:“方才春光传消息过来,言大老爷拒了陈元膺投贴。”
这些早在九公子意料之中。
因此这人神色淡淡,只管揣着抔盏啜茶。
要说投贴拒了也就拒了,用不着这么急头巴脑跑内宛来,谢姜眉尖儿一蹙,细声问:“其他还有何事?”
凤台神色愈发恭谨,垂手道:“陈元膺着人探过河面,便重金买下许多船只,又令人在冰面上搭了架浮挢。现下已过了颖河。”
“不错,这人也不笨。”谢姜斜眸一瞟九公子,见这人神色自若,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形,她便又回头问:“还有甚事?。”
再一句句往下报,保不定眼前这位主子要发脾气。
凤台眼皮颤了几颤,索性一鼓作气说完:“栎阳那边传来消息,言陈元膺曾掳过骄阳。且前几天夫人下山接人,亦是骄阳从中作祟。”
难怪九公子定要自己听。
那天饲虎先去山顶以雪惊马,后去谷底掳人,若非事先得到消息,必不会将时间拿捏的如此准确。再有
除去骄阳之外,自己身边还如影随形般有位“鬼魅”妇人。
若是惊马坠崖不是骄阳传的信儿,而是这位“鬼魅”妇人所为,那这人应是从韩嬷嬷因雪深无法上山,到自己得消息坐船接人,一步步算好了的。
这人真真是摸透了自家的性子。
谢姜一刹时汗毛直立。
瞟见她小脸儿一冷,九公子暗暗叹了,放下抔子,伸手握了谢姜小手,温声道:“其实她是怎样的人,想必你心里早就有数。现下你想如何?”
九公子言词温温,神色间也没有丝毫愠怒,谢姜却偏偏听出来另个意思,只要她想,即便倾刻间将骄阳碎尸万段,这人亦会眼也不眨下令。
不知怎的,谢姜眼圈儿一红。
九公子眸中透出几分好笑,索性推开桌子将谢姜揽入怀中,拍了她后背道:“不过一个忘恩负义的奴婢,值不得阿姜伤心。嗯?”
“鬼魅”妇人这事只是猜测,且她与骄阳是什么关系目前仍是未知,还是等查实了再说罢。
谢姜在九公子衣襟上蹭蹭小脸儿,顺着话音嗡声嗡气道:“不是伤心,我早知她不甘作奴做婢。”
“凭她?”九公子“哧”声一笑,眸中杀机一闪而过。
谢姜脸颊贴了九公子胸前,听这人心跳“咚咚”,又背上这人哄小儿似拍了,不由舒舒服服打个小何欠,嘟哝道:“别杀她,陈元膺用她做眼线,我也可用她杀了可惜。”
谢姜语声细细弱弱,九公子听不清却也不问,只隔几息拍一下。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