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曾经想过的凑和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是绝不会嫁给陈凯了,但我也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害了他,所以我只能拖。拖到最后就看他的命了,是安定侯夺了天下,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还是身败名裂。
见我久久不答,娘急了:“娘跟你说话呢!依我说,女人就得认命!男人们口中说得无所谓,到底还是计较的,等你以后就会知道……陈凯打小就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以前是不想让你去做小,现在不同了……”
我被她缠得累了,抬了抬眼眸问:“旭呢?”
许久没开口说话,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总算肯开口了!”娘喜极而泣,向门外走去,“我怕他打扰到你,我这就把他带来!”
她真的不需要这样,只是那些我为之奋斗的一切都不需要我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真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很快,娘就带着旭进来了。
旭穿得象个小少爷,一只手紧紧拉着娘的衣角,另一只手拿着爹给他做的那柄小木剑。
“姐姐!”旭顿时松开娘,向我奔来,扑到我的怀里,象是寻着了一个避风港。
我的眼一阵酸涩,这个时候吴麒麟还能包容他,以后呢?
世间难得双全法,太贪心的结果就是失去所有,我看娘就跟明镜似的,而我自己却是个失败者。
“告诉姐,你叫什么名字?”我摸着旭的头问。
旭咬了咬嘴唇,眼眶红红的:“尹东旭!”
还算不错,我又问:“爹呢?”
“尹刚。”旭象宣誓般大声说,“姐叫尹喜儿,我们家的店是尹记裁缝店!”
住在店里的时候我天天都教他,总也学不会,一个月不见,他却记得牢牢的了。
找着了爱情,娘就眼瞎了,心盲了,我却能深深体会出旭在这些日子里遭受的心理折磨,他才六岁啊!
他什么也不会说,但他比我们更敏感,受的伤也更深,而且他已经渐渐记事了,这些童年Yin影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
为了旭,我有心想让娘回到爹的身边,但吴麒麟怎么办?
娘过世之后,他不择手段把旭夺走,为的是让我死了心跟他走,他也是爱着娘的吧?
如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逼着娘回到爹的身边,他发起疯来天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我又该如何是好?
难!难!难!
娘被冷落有些不甘心,想要把旭拉过去,旭却死死地扒着我不松手,她面有不悦地问:“娘呢?娘的名字你不记得吗?”
旭小小的脸上有愤怒,嚷道:“尤红梅!”
可怜的旭!我一把抱过他,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纯洁的,没有犯过丝毫的错误,却不得不承受大人加给他的痛苦。
“你!”娘愤怒了。
从来都是她对我们耳提面命,而这回连旭都对她不敬了。
我忙护住旭。
那些她教过我们的大道理却说不出口,又悻悻地退缩了,娘深吸了一口气:“马老板来了,你见不见?”
“见!”当然见,早就想见了!
“别打扰你姐休息。”娘带着旭出去了,“娘带你上街吃糖。”
旭一步三回头,委曲得要哭的模样,想留又不敢留,想走又舍不得走。
“娘!”我突然厉声说,“你要跟谁我不管,但是弟弟有什么闪失,我不会原谅你!”
娘转过身来,气得脸通红,吼道:“用不着你教训!我是娘,还是你是娘?”
说完,娘带着旭,重重地一甩门出去了。
我们一家子都怎么了?
那些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最终我还是输给了宿命。
两个小丫环把马昊带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嚷嚷着:“哟哟哟,要见喜儿比见皇上还难,我足足等了一个月!”
这两个丫环是专门服侍我的,一个叫阿兰,一个叫阿薇。她们都是祁王爹爹的人,礼仪应对都没得挑,对我的照顾很周到,都是八面玲珑的人儿。
我微微一笑:“坐。”
阿兰忙搬来了绣凳。
马昊撩袍坐下,拿出扇子扇了扇。
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把这把扇子拿出来倒不显突兀。
阿薇给马昊倒了杯茶:“谁敢拦着马公子呀,是你来得太晚了!”
阿兰也说:“咱们小姐终于开口说话了,还笑了,王爷知道了不定多高兴!”
马昊起身接过茶,笑道:“喜儿姑娘现在都成了神了,我不敢来呀!”
是,现在全国,全天下人都穿三角裤和七分裤了。再加上端午节的“神迹”,陈凯的那一跪和献礼,人们传得神乎其神。
在鸿兴饭庄的门口每天都有人烧香叩头,有时顺风那些香烟都飘进我住的小院来了。
我实在是哭笑不得,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还有人舞起了狮子龙灯,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