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了。
孟怀远向来爱洁,即便是条件再艰苦,也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是如今夏越出了这样的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夏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浑身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比上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正待他想着的时候,孟怀远动了动,皱着眉抬头。
孟怀远这么多天一直都在医院里待着,实在困了,就趴在夏越身边睡一会儿,但是他也睡不实,前几天,夏越情况还很不稳定,经常会半夜的时候高烧,所以他每隔十几分钟就会伸手摸摸夏越的额头,看看热不热。
这回他本能的刚要伸出手去,却看见夏越瞪大眼睛看他呢。
孟怀远顿时一阵欣喜:“醒了?”
夏越点点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哪里难受,乖,等着我给你叫大夫去。”
孟怀远当即起身,顶着一张疲惫至极的脸,就往出走。
“哥……”夏越叫住他,刚张开嘴,据觉着嗓子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似得,使劲儿的发声说话,声音黯哑极了:“我没事……”
孟怀远停住脚步,转身看他。
夏越眨巴眼睛:“想喝水。”
孟怀远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小脑袋也被剃了秃瓢,重重的裹着纱布,异样的可怜。
孟怀远心疼,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转身手忙脚乱的去倒水,又试了试水温,觉着尚可,才坐到床边,准备喂给他喝。
夏越喉咙动了动,他现在觉着嗓子眼腥甜腥甜的,就想喝点水,看见孟怀远拿水来了,就支着胳膊要往起坐。
“干什么…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孟怀远赶紧稳住他。
夏越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水,又咽了咽吐沫。
孟怀远看着手里的水杯,这种宽口的水杯,夏越躺着没办法喝。
俯身低头在夏越鼻尖上亲了一口,轻声说道:“乖,等一会儿啊。”
说完,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支吸管回来。
夏越是真渴了,叼着吸管认真的喝水。
孟怀远给他端着水杯,在一旁看着他,目光温柔心疼,不住的说着:“慢点喝,慢点喝。”
夏越喝完了整整一杯水,才放开吸管,砸吧砸吧嘴,觉着好了一些。
“现在觉着怎么样?”
孟怀远放下水杯,轻声的跟他说话。
“好多了。”夏越动了动胳膊,又瞪了瞪腿,不小心抻着胸口的伤口,顿时一咧嘴。
“别动,不许乱动。”
孟怀远坐下摁住他肩膀。
夏越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我想翻身。”
“先不行,你肋骨折了两根,手术刀口还没长好了,不能随便乱动,越越乖,忍忍好不好。”
孟怀远将近一米九的巨型身材,五官俊美的棱角犹如刀锋一般,此时却语气轻轻的,跟哄小孩儿似得哄着夏越。
夏越扁了扁嘴,问道:“我爸我妈呢?”
“婶儿在隔壁休息呢,夏叔回家拿换洗的衣服了,明天早上就过来。”
出了这样的事儿,夏妈妈再厉害也是个女人,也是支撑不住的,夏老三就更不用说了,这么些天,所有人发现,此时撑起夏越家的,竟然是毫无亲戚关系的孟怀远。
前两天冯望也在这儿,但是他年纪也大了,工厂也得有人看着,孟怀远让他先回去了,罗文清也来了,还跟着主治医师研究了治疗方案,这儿一声从前是在京城念大学的,而当时罗文清还来过他们学校演讲,当时罗文清的名号是很响的,如今再见到这位老人,都过来打招呼。
夏越仰头看着孟怀远疲惫的脸色,奋力的伸手要去够他,孟怀远赶紧低下身,握住他的手放在脸边,柔声的问着:“怎么了?”
“你几天没洗脸了……”夏越摸着孟怀远脸上的硬硬的胡茬,半响笑了笑:“不过…你留胡子还挺帅的…就是显着老……”
说完,收回手想摸摸自己的下巴,他天生毛发不密,如今躺了好几天也浅浅的长出了一点。
孟怀远握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在他手心里亲了亲,说道:“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没事儿。”夏越扯了个苍白的笑容:“就是脑袋有点疼。”
说完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突然浑身一僵,问道:“哥,我脑袋上是不是缝针了?”
“嗯,缝了十多针,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那我头发呢……”
夏越记着,脑袋上动手术都会剃个秃瓢,女孩子还好些,大夫会关照一些,但是男人直接剃光了利索。
“很快就长出来的。”
“真都给我剃了!!!!”夏越顿时哭丧着脸,他还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的,冷不丁弄出个光头,让他很不开心。
最后他非得要照镜子,孟怀远扭不过他,只能给他找了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