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嫡子,也是这宫中的禁忌,无人敢提起的先太子。
张士景陡然一惊, 脸色都吓白了, 当年先太子谋逆一案,先帝下令诛杀先太子一家并外戚柳氏一族, 成为当年京城的第一血案。其后两年又为了肃清柳家在朝中的党羽, 大肆行刑, 一时间朝廷人人自危, 险些酿成国祸。他便是那时候由齐家提携,进入太医院的,正好经历了那一场风波。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淑妃想要夺嫡,必定早已经和朝臣联手,盘根错节伺机而动,而这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一旦势头燃烧了起来,那朝廷必定又有一场浩劫。
李昇继续道:“张太医应该明白,今日从这钟粹宫走出去,外面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你。”
张士景的喉头紧了紧,一时不知要怎样开口,他这里正迟疑,有小太监进来回话,说长喜公公进宫来了。
李昇分明要长喜陪着顾明妧,这么晚进宫,只怕是有什么事情。他起身出去,留了张士景一个人在偏厅。
烛火摇曳,仿似将人的表情也照得扭曲了几分。
长喜行色匆匆的从殿外进来,脸上却掩盖不住喜色,上前几步对李昇行礼道:“王爷,王妃在张家得了这样东西。”
李昇心下好奇,接过长喜递上来的东西细细察看,却是忽然听见一声尖叫从偏厅中传来。
“快来人呐……啊……张太医死了!”
……
顾明妧回到肃王府的时候,已是子时初刻了,再过几天就是腊月,她和李昇新婚不久,王府里的红灯笼都还没收,上面贴着的喜字还是鲜红鲜红的,看上去很是热闹。
丫鬟送了水到净房,沐浴更衣之后,肚子却饿了起来,她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好在厨房熬了银耳羹,顾明妧吃了一小碗,脱了外衣躺在床上。
但她根本就睡不着。房里少了一个人,就像少了很多东西一样,她睁开眼看着对面的软榻,上面放着团花锦被,叠得整整齐齐的。
皇帝分明是在刁难肃王,就算肃王查了真相出来那又怎样,这样的刁难以后只怕还会有,王爷他这般仁厚,实在不是皇帝的对手。
还有太子……总是Yin魂不散……可皇帝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父亲,就算太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他还是太子,是齐皇后唯一留下的孩子。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春雨进来回话,说长喜回来了。
顾明妧急忙就起来了,洗漱过后穿戴整齐,便让丫鬟把人带了进来。
“东西送了进去,淑妃娘娘也已经醒了,王爷说等今日早朝之后就把东西呈给皇上,让王妃别担心,他还说他已经向皇上请辞回凉州,不在京城过年了,吩咐奴才和叶妈妈整理东西,还让王妃有空往娘家说一声,可能走的比较急。”
李昇终究还是识破了皇帝的陷阱,顾明妧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他倒也没有笨到那个地步,他只是心思太正了,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坏处。
顾明妧见长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长喜蹙眉,过了片刻才道:“张太医死了。”
虽然一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顾明妧还是有些可惜,只听长喜继续道:“是畏罪自杀的,用腰带吊死在了钟粹宫的偏殿。”
……
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早朝却是依旧的,但今日的早朝却格外安静,大家仿佛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昨天淑妃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
这种事情只要不闹开,那就是皇帝的一件家务事,可一旦闹开,扣上了夺嫡的帽子,就会变成倾覆朝野的重案。
胆小的选择明哲保身,胆大的还在等着李昇的查办结果,谁也不敢先挑这个头,弄不好就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
皇帝坐在烫金的龙椅上,神色中似是还有一丝慵懒,见片刻没有人开口,朝着元宝抬了抬眼皮,元宝便朗声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声线拉得很长,在大殿中回音绕梁。
以齐国公为首的几个人都想出列,但最后还是按捺住了。皇帝只请了肃王李昇审理,便是不想让他们这些朝臣插手,天威难测,这时候开口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况且那淑妃还是当时齐家送进去的,这等于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帝扫了一眼众人,从龙椅上起身,缓步离去。
出了太和殿,顾翰清去了朝房,打算请个小太监通报一声,让李昇出来一见。他这个女婿虽是能征善战的,在谋略上却有些不足,皇帝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办,明摆着是要让他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他原本是一个远离纷争的藩王,就这样被扯进了这些是非中。
顾翰清在朝房坐了片刻,却也不见有什么人经过,他心里正奇怪,却见元宝公公从朝房外走了进来。
皇帝上过早朝有半个时辰用早膳的时间,这期间他不用贴身伺候。
“顾阁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