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冷冷清清的地,重要的是,这里满天飞的尘和蜘蛛网,让我头痛得厉害,看样子头疾又发作了。
听那些老宫人说,本经战乱北城都破损得厉害,本来皇上都迁到别处的旧殿登基了,莫名其妙地又花数年重建又迁了回来,只是这里以前住着的人,说是犯了很重的罪,连提起都成了禁忌,便没有人敢住,嫌晦气,后来知道的人死的死,老的老,就没有什么人理会了。
在我唠唠叨叨地试图劝服师娘的时候,发现她在盯着一堆木头出神。是堆奇怪木头,一直堆向殿顶的一个大窟窿,呼啦啦的风就从那里灌了进来。
莫名的,我又觉得这一幕非常的熟悉,那个女子比现在要年纪大些,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独自踏上梯子,咿呀的一声声,走到一半,她又坐下来,似乎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有些无奈,就一罐罐酒地灌,灌倒自己为止。而我只能抱厚厚的棉被给她盖上。
我也开始变得奇怪了,四伏天的炎夏,怎么会觉得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小猪低估了自己能扯的能力,所以男女主重逢推到了下一章
☆、梦醒
一直以来,我认为那个男子当的大官,除了个气派的大笼子和良好的伙食,便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而今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比如说,虽然大家都是活寡妇,有些人有事没事地就嚼舌根,说师娘是她哥哥硬塞给皇上的,如今皇上不闻不问就是想让势力膨胀的他收敛一些,还有说师娘住那样的地方晦气这类的话,但是,当我凶神恶煞地提着几只刚归天的鸡路过的时候,他们是连“叽”的一声都没有的,更不用说去师娘面前唧唧歪歪。
又比如说,师娘借着生病,整日待在自己的大笼子里,都没人吭一声,要知道前几日我还为那个因为请安迟了些被罚跪的小寡妇唏嘘了一阵子呢。
我便领悟到,当官的确是有些好处的,就好比在路上被打劫的时候,你报一声某某声名远扬的土匪山贼的名号一样,效果立竿见影。
师娘的毛病发得越来越频繁,总是梦游似的毫无意识地做一些事情,这次,我找了半天,发现她在御花园的摇椅上睡着了。我哭笑不得,师娘总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清醒时像木头,还是迷糊时可爱些,像个小孩,虽然她也喜欢吃鸡腿,总是抢我的吃,虽然她睡姿不雅,喜欢流口水,流在我身上,还死活要我陪着睡。
不巧的是,有个人也在那。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挂在那少女手臂上的,嘴边的水迹。
在我模糊不清的记忆中,也曾有这么一个人,以同样的姿势,蹲守在另一个人床头,同样喜欢睡觉的时候流口水,踢被子的另一个人,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而另一个人并不知道,她还那么庆幸那段时间竟然能睡得这么好。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应该恨这个人的,毕竟我是个殉国的人,而很显然,没有别的人会明目张胆地在宫中穿明黄色印着五爪龙的衣服。
也许是失去了记忆,所以连带着一些原本的恨意也消散了,师父说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看来还真是。
也许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纵使我再迟钝,也看得出来,他认识师娘,而且并不只是认识。这样的神色,在师父那是愧疚和无奈,在他这里,并没有别的,什么爱慕,憎恨,怨悔,怅然若失,失而复得的珍惜,通通都没有。
他像是在做一件最寻常做的,最应该做的,本来就要做的事情,像一切都很理所当然,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
也许他很爱一个人,但是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爱,更不知道自己爱到什么程度。
我也有点弄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感觉,惋惜?遗憾?回忆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件困难而痛苦的事情,没有回忆,却残留回忆所带有的感情,无疑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她醒了,伸了个懒腰,不,她还没醒,她说了句梦话。
“无心,你回来啦。”
那么明媚的斜阳,那么和睦的风,但是我却觉得这句话很残忍,就像在山上吃馒头是幸福的,但是在能吃鸡腿的北城吃馒头就很残忍。
师父说师娘是个很傻的人,什么都知道,就总是什么都装不知道,明明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却永远等着那个永远等不来的不变的人。
男子一怔,像梦醒了一般,忽地站了起来。
“的确挺像,”他温润地笑着,“虽然说朕的宫中有这么多费尽心思的人,但是不得不说,你是最像的了。”
师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像半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扯开嗓子开始吼,“包子!包子!”
我发现我每次听墙角都会陷入一种尴尬的局面,不知道是继续躲着,还是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然后,纠结中,就会莫名其妙地被师娘发现并且强行拖走。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师娘犯完病,眼中的神色总会冷几分,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我开始分不清,师娘到底是在真的犯病,还是在装病。
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