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着荣锦棠先去商街瞧。
刚走两步,荣锦棠便看到前头有个熟悉身影,这才想起件事来:“夫人,我才记得令弟也在此处。”
付巧言一顿,想了想道:“是吗?年节时他还进宫来,高兴讲说弟妹要生了,他要好好在家陪着,怎么又来了江浙?”
荣锦棠颔首:“正是,最近江浙有要案,布政使特地请他来的。”
“真是的,也不知道在家里陪陪弟妹。”
付恒书如今已是刑部六扇门按察使,官居三品,掌大案要案督察权,可直接调令各省六扇门协理,是荣锦棠最信任的肱股之臣。
不仅仅因为他是付巧言唯一的弟弟,更因为付恒书一门心思就是查案,对旁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无。
他二十二才还不容易说上亲,如今二十有六才有了长子,这时候不在家里陪着妻儿,跑这里查什么案子。
付巧言一想就生气,还瞪了荣锦棠一眼。
荣锦棠赶紧摆手:“真不是我叫来的,他自己见天去刑部点卯,看见案情能坐得住?”
那倒是,以付恒书的脑袋瓜,什么东西他弄不明白?
不过也正因有他,太初一朝的冤假错案大大减少,百姓们都叫他是状元青天,真没他办不了的案子。
有这么个人在朝里,荣锦棠也省心不少,他道:“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就不要再去管他,不如我们偷偷跟着,看看他到底如何查案?”
这倒是有点意思,付巧言想着回去再教训弟弟,便小声问他:“怎么跟啊?他那么Jing。”
荣锦棠往后看了一眼,左右顿时闪出六名穿着各异的禁卫,还有两名女性。
为了怕她和贴心小棉袄出事,荣锦棠特地叫从各地选出优秀女兵,进宫做皇后娘娘和大公主的禁卫。
他们六个人往前面一挡,他们俩躲在后面,就不显得很扎眼了。
付巧言赞许地看了一眼荣锦棠,跟他一起紧张跟着付恒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商铺人多,付恒书带着两个六扇门的捕快,完全没发现后面鬼鬼祟祟的一行人。
他一路走走停停,搞得荣锦棠和付巧言也得跟在后面不时躲闪,竟觉得很有意思。
付恒书先去了一个大清早就开门的茶楼,里面说书先生正在讲早轮,许多夜里才靠岸的船夫们得熬到卸完货再回去睡觉,因此要在这里等上一会儿。
早轮的生意不错,说书先生也能多赚一份打赏。
见付恒书直接去了一楼前排坐下,他们两个只好绕到后门,从另一边上了二楼雅间。
“真是好久没这么偷偷摸摸了。”付巧言笑着叹了一句。
平静生活过了太久,偶尔来点小刺激也挺好。
刚一坐稳,就听那说书先生朗声说道:“只说那狐仙娘娘端是漂亮,一双凤目勾人入心,那姓张的书生一时耐不住自己,竟扑了过去。”
荣锦棠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张德宝。
说书分两种,一种是话本小说,大多是民间笑话或名家故事,还有一种是脂粉戏,比较艳俗。官府一直严禁这一类脂粉戏在市坊茶楼里讲,只能晚上在花柳巷里说。
付巧言从来没听过这一种,顿时就红了脸。
“怎么还有这样的?”她凑到荣锦棠跟前,小声问她。
原本荣锦棠觉得如何,只她这么一靠近顿时暖香扑来,叫荣锦棠也燥热起来。
“朕也不知,”他脸上也跟着发烫,“坐过去点,乖。”
付巧言瞥了他一眼,好笑地捏了一把他腰上的软rou。
张德宝正想下去呵斥,却突然听说书先生峰回路转,压低了嗓音道:“只没想到那狐仙娘娘脸色一变,仰头变出一张血盆大口,一口要掉张书生半个头来,叫他直接命丧当场。”
“一时间鲜血四溅,眼珠乱飞,吓人非常。”
这说的都是什么啊,怎么现在还流行这样的恐怖故事?
付巧言也跟着皱了眉头,她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门口传来敲门声。
屋里的禁卫顿时直起身,张德宝走到门前问:“谁?”
外面传来付恒书带着笑意的声音:“姐姐姐夫,是小弟。”
屋里两人对视一眼,付巧言很无奈地给荣锦棠做口型:“人Jing子。”
可不是吗?全程都没叫他看到一眼,这会儿却还是被抓个正着。
荣锦棠无奈颔首,叫他进来。
门一打开,就看到外面一个白面书生,正冲里面笑。
他面如冠玉,身长体健,很是英俊。
同年少时比,他脱去了身上所有的稚嫩,现在看他完全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了。
付巧言只好道:“你这小子,早发现也没打招呼,这会儿来吓唬你姐姐。”
付恒书等张德宝关上门,这才过来行了大礼,起身坐到圆桌另一边:“几日未见,娘娘气色很好。”
付巧言就笑着点他:“又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