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就奔向了医务室。
即使是在对靳尧动情之前,许泽恩也一直认为他和靳尧之间唯有彼此,林佳宁的存在就像一桶热油泼向许泽恩的心脏,让他整个人都烈烈灼烧,又惊又怒又热又痛。
他这才发现,他和靳尧对彼此的感情是不对等的,他把靳尧视作生命里各种意义上的唯一,但是对靳尧来说他只是兄弟,靳尧或许重视他,最重视他,但不是唯一重视他。
他们发生了相处十五年的第一次争吵:
“我跟林佳宁,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是跟她在一起,就给我滚出许家!”许泽恩当时被嫉妒和狂怒烧得眼珠子都血红一片。
靳尧不可置信:“许泽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是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许泽恩吼完这句话,就扑了过去,什么循循善诱徐徐图之,什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全都去他妈的,许泽恩只知道,自己要是再藏着揣着靳尧就要跟别的女生好了!
两张柔软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一个微凉,一个火热,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人都狠狠颤抖着。
靳尧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
许泽恩闭上了眼睛,食髓知味。
像是有不可遏制的电流被注入尾椎骨,一点一点攀爬过脊椎,进入颈椎骨,窜入脑神经,世界在眼前旋转,有点点金光盘旋飞绕,金光之外又是一片墨黑。
靳尧推开许泽恩,他用手背拼命抹着自己的嘴唇,他瞪视着许泽恩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怪物,眼睛里满满的震愕惊恐,他哆嗦着嘴唇,连牙关都在打着颤音:“你……你疯了……”
“我没有疯,靳尧,”许泽恩咬着牙,脸上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偏执,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暴涨的火焰,那是热烈的激烈的狠戾的赤.裸.裸的渴望和欲求,“我没有疯,我只是喜欢你。”
……
第 6 章
第 6 章
“我没有疯,靳尧,”寒风飒飒的阳台上,许泽恩捂住自己的脸,香烟只剩了最后的滤嘴还夹在他的指尖,他的手有些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他低低地呜咽了一声,那悲怆之音好似一只被困入绝境中的兽,撕裂如刀锋割过,“我没有疯,我只是想你了……”
————
大地空茫,苍穹笼罩四野。
无边无际的灰白色在眼前蔓延,靳尧独自行走着,他双臂向前,手掌竖起,掌心向外,那是一个摸索蹒跚的姿势。
是谁蒙住了他的眼睛?
远处似乎有轰隆炸雷爆开,手背上像是被刚淬过烈火的剑劈过,是闪电吗?原来闪电劈在人身上,是这样深入骨髓的痛感,靳尧几乎能听到鲜血滴答在地面上,巨大的空间响起狰狞的回音声。
有冰凉shi润的ye体打在脸上,扑头盖面,嘈嘈切切,是雪还是雹子?
寒意裹缚住心脏,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冰天雪地里,让人痉挛的绝望的冷意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往身体的每一个骨缝里钻去。
他跌跌撞撞,一路踉跄,喉咙里像是被人堵塞,张不开口,发不出声音,不能呼救,不能呼吸。
前方倏忽亮起一道光,他忽然就能看见了,颀长凌厉,像是谁的影子,靳尧欣喜地奔过去。
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靳尧骤然掉进一团熊熊烈火之中,瞳孔深处疯狂扭曲的影像是那火苗吐着狰狞的长舌迅速将他淹没,斑驳墙壁寸寸开裂,直至轰然崩塌,空气中满是浮灰颗粒,疯狂盘旋着涌入他的耳鼻口腔,灼热,窒息,血腥和热力交织,靳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手腕,小臂,大臂……一点一点,化作浮光,化作飞灰,逸散着,消失着,毁灭着……
“呼——呼——呼——”
擂鼓般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在漆黑的室内回响着,靳尧满身被冷汗浸透,身体犹自在痉挛中震颤着,他双手环抱住自己,指节陷在小臂上的肌rou里。
诡异到鲜明的噩梦,真实到令人恐惧的触感,靳尧觉得自己后颈的寒毛都炸开了,他甚至在黑暗中打量着自己的屋子,思忖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剧组混了这么久,耳濡目染,靳尧对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很有几分迷信。
靳尧掀开被子下床,屋里有暖气,他只穿了一件短裤走进淋浴间。
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洗去满身的疲惫和噩梦带来的寒凉,洗好澡神清气爽,抬头看钟才凌晨三点,靳尧打了个响指,今天就加训吧!
沿着小区前的北环路一路慢跑,街道上空无一人,偶有汽车呼啸而过,这个城市陷入黎明前最沉静,最宁谧的时分,连空气都透着淡淡的清新。
靳尧跑到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他停在人行道上缓缓调整着呼吸,忽然面色一怔。
对面有一个年轻人戴着口罩,但是装束同他此刻相仿,深灰色的运动衣,蓝色的跑鞋,他们擦肩而过时,身高都几乎一模一样,靳尧看到对方和他一样,眼里闪过默契的笑意。
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