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二日。
霍汌身体还在水面上飘着,但木箱已经不动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勾着了。
很快有人撑着小船过来,是个中年男子,头上戴着斗笠,回头大声喊:“婆姨,这里头有个活人!”
那个被喊的妇人很快过来了,她原本是在岸边挖野菜,听到声音过来立即说:“他爹,那你快将人救下。”
“哎!”那中年男子应了一声,又看向霍汌这边,将船撑到最跟前,然后伸手去拉人。
霍汌也很快会意,费力地配合他起身,身体被他拉着爬出木箱外,又一头栽到在了小船上。
那人这时才发现他浑身是血,吓得脸色变了变,但也没敢耽误,立即撑船往河边去。
霍汌被带上了岸,终于嘴唇苍白地道:“谢谢……”
那人也顾不上太多:“小兄弟,我看你这伤得很严重,我带你去我家,我恰好懂一些简单的止血土方。”
霍汌说:“好。”头上的太阳有些刺眼,照得他眼前晕眩,霍汌只好先暂时闭上了眼。
那男人跟他婆姨一人一边扶着霍汌,没多久,便就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院里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摘野菜,看到生人来立即起身将自己藏了起来。
霍汌被扶进了屋子里,躺在床上。
妇人留下来照顾霍汌,男人立即去找他所谓的土方。
没一会,便在自家屋子里里外外,搜寻了一些发黑的蜘蛛网回来。
将蜘蛛网团成团,给霍汌敷在了胸前的伤口上。
猛然敷上去,十分刺疼,霍汌疼得脸色更白,额上青筋冒起。
男人给他敷好边用布包扎着边说:“你忍着点,疼过之后就好了。”
霍汌道:“谢谢。”他之前在医书上没有学到过有这个止血的方子,但也不觉得眼前的人会是在骗自己。
伤口处理之后,霍汌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霍汌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妇人已经去睡了,只剩男人还在一旁椅子上坐着,见霍汌醒来,他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还正担心自己这个土方会不会是将人害死了。
“小兄弟,你醒了?”他有些喜悦地起身。
霍汌点头:“谢谢您跟大嫂相救。”
“举手之劳。”男人看着豪爽又很憨厚,将桌上放着的一碗菜粥端过来,“小兄弟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将这碗粥喝了。”
霍汌:“好。”费力地身体往上移了移,想坐起来,但是一用力,伤口处就又发疼。
男人很快伸手帮忙将他扶起来,菜粥递到手里,然后又在一边说:“我姓蔡,你以后就可以叫我蔡大哥。”
霍汌说:“好,蔡大哥。”
他这份性子,到哪都是能招到人喜欢,平静又温和。
粥喝完了,男人打了打哈欠,也显然是困了,叮嘱霍汌好好休息,然后自己也去睡了。
霍汌一直在这里住了五天,伤没全好,但血已经止住,体力也恢复了很多。
他之前之所以说喜欢这次的这具身体,就是因为这具身体虽瘸,但是身体的素质很好,受伤也比一般人恢复得快。
霍汌已经能下床,他在院子里走了走,并不想打扰这家人太久。
这家里的那个小女孩,自从霍汌来了之后,就常将自己躲起来。
小女孩叫秀秀,只有十岁,性格腼腆害羞,霍汌只远远看到过一次,长相很可爱,但是由于长期地只能挖食野菜,所以看着面黄肌瘦。
霍汌在自己头上摸了摸,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那根玉簪取了下来,回身去放到了屋里的木桌上,然后离开了。
穿过树林,又再往前走了走,便到了城中。
霍汌知道,俞文帝的不眠症不会好,所以他肯定还在到处寻找着医师。
霍汌本意是来看看,有没有皇榜可揭?这一次,他要进入皇宫。
刚到城中,便就被一队队的人马给阻挡了。
那些人到处在找一个长相十分好看的瘸子,显然,那是在找霍汌。
霍汌迅速躲了起来,无奈又退出了城。
在外面过了一夜。
第二日,他在右边的那只鞋子里垫了些东西,他的腿瘸,主要是由于一边腿长一边腿短,鞋子里垫了东西之后,虽然走路时脚会很不舒服,但是腿瘸的特点却改善了很多。
只要尽量走的慢点,就会几乎看不出来。
霍汌又用植物的花瓣在自己脸上画了画,右边的眼睛周围画出了一块很大的红色印记,像是一块原本就长在脸上的胎记。
伪装好之后,他再次进城,躲过了那些搜查的人,去当了自己外衣,买了一只遮住半边脸的面具。
然后去揭了皇榜。
那皇榜在手中还没拿稳,便有两个侍卫立即上前来,刀架在脖子上,厉声道:“大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榜?岂是你随便就能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