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池意秋哑声问,从秦越安身体里流出的血ye压垮了他紧绷的情绪。
想做什么呢,池耀想,他也不知道。
平常人家最小的孩子都受尽宠爱,而池耀从出生起就不受家里的兄长喜欢,他费尽心思也得不到半分关注。母亲哄着让他讨好兄长,好得到更多的钱财。
原本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直到池意秋的出生,明明同他一样不受父母期待,明明又傻又蠢,却生来就被动地拥有了他期望得到的一切,无论是关注还是钱财。
池耀被嫉妒淹没了理智,逐渐成为了情绪的傀儡。少年时,他和同样心思不正的几个池家人买通保姆把池意秋卖去千里之外的乡下。他没想到,池意秋还会被救回来。
为了做过的事不被发现,他去国外待了很久,用慈善家的标签伪装真实的自己。这些年,他没有停止关注池意秋,知道他和秦越安恋爱后,又迫不及待看他的笑话。
他将池意秋当成了假想敌,恨不得他受尽折磨,再失去一切。
然而池意秋似乎永远有人护着,回国后玩闹似的做出了不错的事业,一向厌恶他的池辉也忽然变成了好父亲,还力排众议要让他进公司,像是从前那些被迫拥有的坏运气都变成加倍的好运回到他的世界里。
就在刚才,池耀的母亲打电话过来质问他是不是疯了,让他立刻将池意秋送回去,再去自首。他气急败坏拿着枪来找池意秋,秦越安想都没想就试图用身体挡住子弹。池意秋却在一旁睡得安安稳稳,仿佛童话中无忧无虑的Jing灵。
“一无是处的蠢货,随便一个谎言就能把你骗得团团转,被这个男人当成替身玩弄了那么多年。”池耀嗤笑一声,“现在又演什么情深义重呢,笑话。”
“年宝。”秦越安低声道。
池意秋叹了口气,冲着秦越安摇摇头,然后才看向池耀:“既然我这么惨,你为什么还嫉妒到恨不得杀了我。”
池耀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带着面具多久,最好撑到警察先找到你们。”
地下室的门被咣当一声合上,池意秋按着胃,愣怔地看着门出神,直到嘴里被喂进一颗水蜜桃味的糖果。
“秦越安,原来我这么招人恨吗?”池意秋问。
“别信那个疯子的话。”
“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池意秋苦笑。
秦越安冷着脸,他拆了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胸针,在锁孔处鼓捣了一会,门锁应声而开。
“你还会开锁?”池意秋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总算将池耀暂时抛在脑后。
“以前和朋友学过一点,有备无患。”
池意秋总觉得秦越安话里有话,但此时实在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思考。
“那为什么昨晚不走?”
“夜里山上不安全,这片林子有点复杂,救援的人没那么快能找到我们。”秦越安道,“池耀脑子又疯的厉害,我担心他狗急跳墙。”
池意秋:……
“那现在就不怕了?”
“走吧。”秦越安没有解释,带着池意秋小心穿过地下室,绕过一个长廊后从窗口跳出去。关他们的地方是山庄里一处还没收尾的别墅,他们出去后到了房子后面,这里靠近山路,四周很荒凉。
“我们是不是出来的太顺利了?”池意秋问。
“你家度假山庄有我的投资,我以前来过,所以还记得路。”秦越安道。
“过目不忘了不起。”池意秋的语气听着不怎么像夸奖。
身后,混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池耀已经发现他们逃了出来。
“秦越安。”池意秋抓紧了秦越安的衣摆。
“害怕吗?”
池意秋摇摇头:“不怕。”
某一刻,他像是与儿时的那个自己重合在一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坚信那个人能救他离开,无论遇到什么危险。
山路泥泞,鞋底沾上泥之后行动越发费力,池意秋双腿已经没了力气,只是机械地往前移动。
秦越安身上带着伤,行动间又有血渗出,他面上丝毫不显,从昨天到现在都表现得成竹在胸,心里却是充满了后悔,若是能早一步发现池耀的Yin谋,及时阻止,池意秋也不必遭受这样的痛苦。
秦越安的声音依旧冷静,让池意秋原本惶惑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几分。他将池意秋挡得严严实实,有子弹穿过山林而来,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怎么了?”
“没事。”秦越安咬破了嘴角,循着记忆走到某处,他一只手护住池意秋的头,抱着他滚下了山坡。
细密的雨点来得很急,他们身后的痕迹逐渐被冲刷干净。
“有没有哪里痛?”到了山下后,秦越安小心给池意秋做检查。
“没事。”实际上,池意秋此时身上哪里都痛,但比起秦越安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他的情况实在好了太多。
两人又走了大约十分钟,找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