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章闷闷的:“吓死我了。”
晏行昱笑着拍他的后背,道:“见着猫了?”
荆寒章:“……”
荆寒章心间的惊恐还没退下去,差点被晏行昱轻飘飘的这句话气到,他哼哼道:“你殿下是谁啊,连猫都能怕吗?”
他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狸猫的叫声。
荆寒章:“……”
荆寒章浑身一僵,未消退的恐惧又泛了上来, 他几乎是本能作祟抬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后颈。
晏行昱笑起来,抬手覆在荆寒章的后颈,温柔地说:“不怕。”
荆寒章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丢人了,有些恼羞成怒:“鱼息带猫过来了?!”
晏行昱点头。
“气死我了。”荆寒章闷闷地心想。
他不想在晏行昱面前丢人,但又止不住发自本能的恐惧,只好认命似的垂下头:“好吧,我有一点怕。”
有一点。
这个用词用的很好,既不会损害自己威风的气势,也透露一点在心上人面前的示弱,好让晏行昱更心疼他。
荆寒章满意地点点头,甚好甚好。
这么一搅和,荆寒章都险些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跑回来。
两人大床不睡,非要一起挤在小小的软椅上,紧紧拥着。
荆寒章听着外面的猫叫,一边发憷一边故作淡然和晏行昱道:“我今日拦了个司天监的人,听说他们司天监测出了大凶之象。”
晏行昱靠在他怀里,他刚喝了药,有些昏昏欲睡,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但奈何荆寒章这张嘴总是嘚啵嘚啵。
晏行昱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怎么说?”
荆寒章纠结许久要不要告诉晏行昱,但总觉得什么事都瞒着晏行昱不太好,还是老老实实说了。
“紫微星黯淡,有坠落之相。”
他说完,本来以为晏行昱会给他很大的反应,要么是心虚,要么是愧疚,毕竟之前晏行昱曾告诉过荆寒章他才是紫微星。
现在荆寒章什么事都没有,紫微星反倒要坠落了,那就间接说明荆寒章并非晏行昱所说的紫微星。
晏行昱在撒谎。
荆寒章并不难过难过晏行昱骗他,他只是很好奇原因。
但出乎意料的是,晏行昱闻言只愣了一瞬,就埋在荆寒章怀里,闷闷地笑了出来。
他好似是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得开怀,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荆寒章满脸懵:“这……这好笑吗?”
“太好笑了。”晏行昱笑得咳了几声,眼尾眯起,全是毫不作为的愉悦。
荆寒章只好问:“哪里?”
“还好殿下把我从相府抢出来了。”晏行昱却不回答,反而笑得更厉害,“否则我定会被人恼羞成怒给杀了。”
荆寒章吓了一跳:“到底怎么回事?”
晏行昱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在荆寒章怀里又换了个位置,懒懒地问:“殿下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怕我吗?”
荆寒章愣了一下,他以为晏行昱会用“忌惮”,但没想到他竟然用了“怕”。
荆寒章摇头,不知,他现在觉得就像个傻子一样。
“那是因为在我幼时,曾被老国师批过命格。”
荆寒章道:“我知道,七杀格。”
“但那是第二次的命格。”晏行昱像是在说其他的事,他捏着荆寒章一绺发,随手在指缝里绕来绕去,“在第一次批命时,卦象是紫微星。”
荆寒章惊愕地低头看他。
“但是在我双腿受伤那日,老国师却道自己批错了,我的真正命格是七杀格。”晏行昱语气极其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让荆寒章浑身僵硬,“我想应该在当年我便和殿下互换过一次。”
荆寒章脑海一片空白,半晌才艰难道:“互换?我……我是七杀格?”
晏行昱点头。
荆寒章拼命回想,只记得晏行昱受伤那日自己也被猫抓伤,昏睡了好几日才艰难清醒。
那时他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无外乎被人追杀、或一脚踩空的惊恐梦境。
想到这里,荆寒章突然打了个寒战。
晏行昱之前说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夺过刀反杀那刺客的,难道就是当时两人已互换,神志不清的自己借由晏行昱的身体把刀夺了过来?
但荆寒章那几日做了太多可怖的梦,对此事根本没有丝毫印象。
晏行昱越说越想睡,似乎觉得这种事情几乎无聊,根本提不起来他的兴趣,若非荆寒章满心疑惑想知道,他觉得和荆寒章睡觉都比说这些糟心事好玩。
“那个刺客应该是皇帝因为我的紫微星命格而来杀我的。”晏行昱含糊道,“不过多亏了我们那次互换,我捡回了一条命。”
他说着,突然一笑:“是殿下救了我。”
荆寒章根本没印象了,做噩梦本就难记住,更何况已经过去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