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重则体热若火,神志溃散,状若癫狂。”
慕容琛眉头紧锁,道:“朕知道了,朕只问你,何法可解?”
于太医瞬间宛如一只泄了气的鹌鹑,“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琛抬手撑着前额,颇为头疼。
于太医哆哆嗦嗦道:“微、微臣这便去查……”
不曾想,慕容琛却是道:“不必了。”
于太医:“是,微臣一定……”他愣了愣,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说什么?”
慕容琛:“下去罢。”
于太医简直要喜极而泣。
“微臣告退!”
待他离开,慕容琛才从袖中掏出一枚细长的圆筒,一端是折在筒身上的银丝,他抬手轻轻一拉,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圆筒断开,展成了一只手掌大小的银笺。
上面的东西足以让他的敌人反咬一口,却也是唐念的唯一生机。
慕容琛又看了一遍银笺,默然半晌,将之抛入火盆之中,看着它烧得面目全非,才狠狠地闭上眼睛,头微微后仰着,无声地叹出一口气。
又要逼着他做出选择了啊。
*
意外逃出生天的于太医,在宫门口遇见了一个熟人,当年陛下还是五殿下的时候,他和这人除了所司事务不同,都算得上陛下的心腹。
只不过,陛下登基后,这人便带着家人北上,离开了京城这座是非之地,听说是去了冀州。
于正清诧异过后,便笑着上前打了招呼:“玉音,许久不见你,倒是更加仙风道骨了啊!”
易清风身着水青色衣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大髦,比之五年前看着瘦削许多,少了几分名伶公子的艳丽,多了些沉淀过后的温润,唯有一身琴士的清雅之风依旧如故。
他淡淡一笑,与昔日旧友作揖各行一礼,声音温润如玉:“于兄,我早已离开清风楼,以前的名头便做不得数了,倘若不弃,日后唤我一声清风便是。”
于正请这才留意到,他是孤身一人站在这里,便出言问道:“好,清风怎么一人来此?是有事还是等人?”
易清风看着他,依旧温和有礼,轻声道:“等人,等你。”
3-17
时隔五年,清风楼依旧生意红火,只是再不闻玉音公子的琴声,茶余饭后,不免有人叹息。
但也只是叹息罢了。
真正能懂得他的那个人,却因为他被困在金碧辉煌的方寸之地,受尽苦楚折磨,这些本该是他应该受的。
易清风与于正清坐在一间装饰清雅的雅间里,对坐举杯。
于正清摸着自觉还算浓密的乌发心情愉悦,一杯见底,道:“清风往日最不喜饮酒,能与你把酒言欢,可真是稀奇。”
易清风放下酒杯道:“于兄见笑。”
于正清:“今日突然找我,是为何事?”他心中其实有几分猜测,当年易清风视唐念为知己,他对此人也多有耳闻,只不过从未见过其人。
如今陛下也口口声声叫那位“唐念”,一副如痴如狂的样子,他便想到这一层关系,栖凤宫那位的确生得天下难寻,待人也算是温柔亲和,可他却想不通他是如何让这两位念念不忘了五年的。
就因为他叫“唐念”?
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于太医真相了。
若要慕容琛来说,只是因为他是“唐念”。
这个名字,足以使刻在灵魂里的感情喷薄欲出,无关有无记忆,只要是他,无可阻挡。
易清风知道于正清的性子,人如其名,他也不与他多说,只道:“‘勿忘我’之毒,有可解。”
于正清这会才是真正惊讶了,“你如何知晓……”这等宫中秘莘,已经传到冀州了么?!
易清风示意他禁声,将杯中酒饮尽道:“昔年旧友,不忍心看他受此无妄之灾,特来告知与我罢了。”
至于是哪位旧友,他没有多言,那人追随在他身边多年,明里暗中为他做过许多事,可在他的印象里,他更像是一把冷冰冰但十分好用的利剑,听命做事,从不僭越。因此,当他为了唐念来寻他告知中毒之事的时候,他还惊讶一番,多问了一句为何,而那个人对他说了一句从前被他视作多余的解释。
易竹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黑剑,熟稔地捻了一下剑柄上用红线串挂着的菩提子,冷冷道:“没有缘由,只是我要做。”
一仆不忠二主。他只是愿意在在自己的底线之内去帮助一个值得他真心相待的人。
于正清又惊又喜,半天才找回自己的音调,追问道:“当真‘有可解’?我查遍典籍,并无此毒解法,若真有,也是在南国人手上,你是如何知晓?”
易清风叹了一声,黯然道:“……我的母亲,便是亡于此毒。”
于正清:“……”
于正清不问了,再问下去怕是他自己也得“亡于此毒”,他胆小,从来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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