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因为我冷落了她,我可不替你解释!”
易清风又被取笑一番,无奈地摇头轻笑,终是离开了。
有些人在你生命中来去匆匆,却偏偏给你昙花一现般的惊艳,只一眼,便是一辈子。
易清风或许从来不曾想过,此时一别,便是一生。
……
六月初,院子里的栀子花刚刚冒头的时候,上崩,举国哀痛。
皇五子慕容琛,即帝位。
平阳侯护国有功,晋封平南王。
三皇子党谋朝篡位,其罪当诛。
宫卓平安从南面战场回来,见到的却只有女儿的一封家书,寥寥几句,未言去向。
沈放依旧是一副进谏忠言的性子,生硬道:“小……小公子吩咐,归期不定,对外只管说宫折娇病逝,他再也不愿以这般名义活在世上。”
宫卓一张关公似的脸冷硬似铁,一米九的汉子,声音颤得不成样子,“……不愿……活在世上……”他猛地闭上了眼,似是怕被什么东西眯了眼睛,屏息片刻,颓然坐下,“是我害了……害了折仪。”
新皇登基第二日,正得圣心的平阳王缴兵卸甲,退隐朝堂。
众人不明所以,直到新皇颁旨,追封宫家独女宫折娇为正二品固lun公主,大臣们才知道这位独负盛名的美人已经香消玉损。
3-10
——他始终记得那一幕,那个胆小的面对镜头总要躲到他身后的孩子,站在高处,俯视着所有观众,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轻轻一笑,像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一跃而下……全世界的喧嚣都入不了他耳中,只有那一声沉重的“扑通——”,极其清晰地让他知道,那是他整个生命,落幕的声音。
孟南行把车开往地下车库,却被前面的人堵住了去路,今天是小孩最后一场个人画展,乔阑说,以后不会再弄这些了。他想也是,毕竟他是那么怕麻烦又不喜欢镜头的人。以后他会一直陪着他,乔阑只要安心做他喜欢的就好了。
乔阑心思很细,选的地方是过年时能在他们的家里看到烟花的那栋大厦,是京都最高的地方。
孟南行开了两声喇叭,却没人理会,他有些烦躁,马上要到约好的时间了,前面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他下了车,一眼便看见大厦顶端坐着的那个人。孟南行眼力极好,他甚至看见小孩手里抱着一幅画。
“上面那什么人啊?想不开吧……”
“不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啊,承受能力太差了,动不动就要……”
“谁说不是呢,这里上午画展才刚清的场,这人怎么上去的?”
……
“宝宝……”孟南行心中乱极了,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个人画展么?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坐到那里?他知不知道这样……会没命的!
他知道。
孟南行对自己说,他什么都知道,还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唐念……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折磨我?为什么总在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转身刺我一刀?为什么……不能爱我?
是的,唐念没有爱过他,从来没有。
手机开始震动,未免唐念找不到他,孟南行一直把手机贴身携带,消息调成震动模式。
孟南行抖着手接听。
“喂,孟叔叔。”唐念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我看见你了,我要走啦,想让你来送送我。”
“宝宝……别闹了,你乖,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千层盒子,就在车上,等着你来吃呢……你下来好不好?”
唐念没有回答,他现在只会听自己愿意听的话,他自顾自地说:“这一次我真的会忘记你啦,可我不想让你也忘了我,那样的话,就真的没有人会记得这个世界了。”
孟南行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吓到他,温柔道:“我不会忘记你的,宝宝,你下来,我们回家再说好吗?宝宝?”
唐念说:“不行啊,我真的要走了,孟叔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忘了我的。”
孟南行突然厉声道:“唐念!你如果不下来,我一定会忘记!我不会记你一辈子的!”
那边停了一会儿,似乎被他吓到了,孟南行心里一慌,“对不起,宝宝,我不是故意要凶你……我只是……我求求你,我们回家好不好?”
“……孟叔叔,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唐念小声道:“感觉真好,不过不可以啊……你要记得我呀。”
没头没脑地说完这一句,唐念就果断的挂断了电话。他对着孟南行的方向看了一眼,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对谁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倒了下来。
孟南行眼睛死死盯着楼顶的唐念,疯了一样看也不看往前面挤过去,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听不见了。全世界的喧嚣都入不了他耳中,只有那一声沉重的“扑通——”,极其清晰地让他知道,那是他整个生命,落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