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人要听他说话,两个人依旧瞪着彼此。
这次若不是孟如归拦在他们两个身前,只怕是一个早就挨了一鞭子,另一个也早被捅了一剑。
孟如归正在左右为难,施清从后面跑来道:“苏门主,这件事情我清楚,我来跟你解释。”
……
苏澈带着施清到了屋中,他推开门,那屋中的陈设与施清在幻境之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苏夫人的卧房。
无论过去多少年,这里终究是女子的卧房。施清不好动手,他只好对苏澈道:“苏门主,请开一下衣柜门,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封信便在这柜子中。”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许你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真的,听到的东西也不是真的。”
苏澈打开柜门,他在层层叠叠衣服下,找到了那封已经泛黄的信。
李庭安手快拿过,自己先匆匆扫了两眼,而后一巴掌摔到苏澈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
纸上不过是寥寥数千字,将这些年恩恩怨怨全部解开。
只是言幸都已经死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苏澈紧紧攥着那封信,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他心里有些疼,又有些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怨恨什么,当年他那么努力活着就是为了重新振兴里竹山,就是为了报复言幸,可是现在突然有人来跟他说这些年他做错了事,恨错了人。
这真的是。
他手中还提着封灵袋,孟如归上来抓住他的手腕:“放他走吧,他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你总不能让他死后都无法轮回转世。”
苏澈站在那里不动,孟如归试探上前,将他手指一点一点掰开。
里面一个半透明魂魄钻出,只是被困在无间幻境中时间有些长了,那魂体虚弱异常,只能勉强化为人形。
“师尊!”
言幸冲着苏一和李庭安点点头,慢慢走向苏澈。他停在苏澈面前,伸手虚虚抚上苏澈头发。
苏澈抬头,喃喃道:“师尊?”
“我要走了。”言幸发出的声音很小:“你不要再跟庭安打架,也不要再对苏一发脾气,成亲后也要好好对人家。”
“不要再做一些蠢事。”
言幸说完这些话便晃晃悠悠出了门。
孟如归赶上言幸,站在他面前行礼:“言前辈,我替我师尊给您带来了一件东西。”
东西从封灵袋中拿出,是江南城托他带来的布阵盘。
言幸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去接,奈何魂体虚空,他的手指直接穿了过去。
言幸摇摇头:“你就当我收下了吧。”
言幸看向李庭安,他有千万句话想要叮嘱李庭安和苏一,想了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轻笑一声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乖……”
一阵微风刮过,吹起满地红叶,言幸消失。
李庭安站在原地,他呆站了许久,对着言幸消失之处道:“恭送师尊,师尊一路慢行……”
阿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到了施清身边,它悄悄拽了拽施清衣服:“亲,这不行啊,依安穿书的意思是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可是现在……”
施清摸了摸下巴:“我有办法了,若是这个办法行的通,说不定我还可以赚点钱给你买糖吃。”
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大了,琼云仙岛在忍无可忍之下与苏澈取消了结亲,众人纷纷从里竹苏氏离开。
孟如归见苏澈每日里都是恍恍惚惚的,心中实在不忍,便留在山上陪了苏澈一个月,一个月后下山时,却看到山下戏台子上排了一处新戏。
这出戏名为“无间”
孟如归在戏院门前看到这名字,略微犹豫一下便进去了,他挑了一个顶顶好的位置,坐下来看这出戏。
新戏讲的是仙门世家中一位外姓长老,为了保护自己弟子和仙门名誉做出的种种牺牲。这戏中虽是将所有人物名字都换了一遍,但是知情人一眼看去便知道这究竟是说的谁,讲得又是哪里的事情。
“这里竹苏氏也是,当娘的害人家,当儿子的还害人家,真是一家子没什么好东西。”
“就是就是,这言幸死了之后才得以沉冤得雪,碰上这么一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孟如归坐在台下,认认真真将这出戏看了三次。
这出戏最后是言幸带着苏一再次离开里竹山,从此两人作伴在人间逍遥快活。
戏里戏外,这一刻孟如归竟有些分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了,言幸,留下鳄鱼的眼泪
☆、欢喜
夜色已深, 细雨打shi略微枯黄的草尖。香火气息悠悠钻入施清鼻中,他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今晚望峰阁中只有他与孟如归二人, 他十根手指绞在一起, 绞到发白。
孟如归看到他这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