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赵雪寒的头切了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这一行为,让郝亮吓得够呛。
现在他倒是不怕我了。严珂定定地看了郝亮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做出一个苦笑的表情,转身离去。
郝亮轻启双唇,眼中波光流转,他微微向前顷身,似乎想叫住严珂,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严珂走出房门,将门紧紧地阖上了。
明天再想办法吧。严珂靠在门上,用手按了按装着碎石的袋子,想。他远离房门几步,弹了一下手指,便有一道风墙将门盖住。
我做了错事。严珂想,他捡起一枚石子投到风墙上,石子便立即被弹开,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洞。
我既然做了错事,就不要去烦他了。让他安心休息吧。严珂看着紧锁的烦闷,心情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等他什么时候愿意理我了,再说吧。
他轻轻踏了一下土地,便腾空而起,穿越过崇山峻岭,不一会,便落到一家酒馆前。
严珂收敛了气息,小心潜入酒馆中。此时已是深夜,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从窗间照进屋子里,照得屋内景象分明。
严珂缓缓走向了屋中的几排桌椅,果然,在一把椅子前,他看到了一只灰羽红翎的小鸟的尸体。
没人理会她,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严珂将郝凡的尸体放到手中,悄悄离开。小鸟的身体早就变得冰冷而僵硬。严珂小心地拿出一张手帕,将郝凡包裹起来。
他走到玉虎庄,庄门大开,严珂长驱直入。在庄中那棵古松的树根处,他埋下了郝凡的尸体。
庄里的景色与严珂离去时别无二致。古老旧宅,青石板路。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在郎朗月光下,洒落在地面各处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剑的碎片。
白日里笑闹的小童均消失无踪,他们都像严瑾一样,被那群修士击碎。满地碎剑没有一丝生命气息,冷酷地反射着月光。。
严珂蹲下身,拾起一片碎片。他皱起了眉头。
他从看到严瑾被击碎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事情的异常。的确,玉虎庄没有一个人,包括严珂,是真真正正地“人”。
他们所有人,都是由剑化为的人形。
玉虎庄出身的人,无父无母。庄中宅院的地下,有一座玉矿,凭着自然造化,时时有带刃的玉石产生。经过庄中风水养护,过百年化为人形,再修炼数年,人形消退,一把真正的玉剑便铸成。
这是玉虎庄的秘密。极少有人知道玉虎庄的剑是如何铸成的。世人只知这些剑极为罕见,也极为珍贵。许多修道之人,费尽毕生Jing力,散尽家财,也难以得到一把来自玉虎庄的剑。
玉虎庄的人,世代化身为剑,已不知过了多少年。而这些玉剑中,最为罕见、铸成后也最为强大的青玉剑,便是庄中的庄主。也就是严珂。
庄中的人,人人为剑。若剑身毁坏,人也会殒命。然而问题却正出在这里。
庄中的剑,都是玉剑,而现在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全是金属。
“到底是怎么回事。”严珂喃喃道。是他多年未归,庄中出了变化;还是有人用障眼法,装作屠戮庄中人,从而取走了玉虎庄全部的剑?
严珂起身,怀中的碎石似乎随着动作稍稍滚动了一下。严珂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将郝凡的慧石拿了出来。
他捡起最小的一颗慧石,调动体内气息覆于石块上。那灵石便开始闪烁,青石板路上,出现了一处光影。
灵石已经被破坏,影像也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严珂只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一片漆黑中,她的脸因为灵石的碎裂变得无法辨认。
“别生气啦。谢谢你。”严珂听到郝凡的声音从灵石中传来,时断时续。她的语调格外轻柔,严珂从未听过她这种声音。
“等我报完恩,我就回来找你。”郝凡说。
陌生女子轻轻“哼”了一声,掏出一块小小的琥珀,放到郝凡手中。
“拿着这个。”她说。
慧石的光芒突然微弱,影像也消失了。郝凡体内的慧石终究还是被破坏得很严重,许多东西都看不了。
严珂又拿起另一块碎石,将影像放出来。他看到一篇茂密的树林,郝凡躲在巨大的树叶背后。
“……必然是执行魔尊的计划……”时断时续,微弱而不清晰的声音从慧石中传了出来。严珂皱起了眉头。
声音有些耳熟,然而慧石被破坏得极为严重,他无法从这模糊的声音中判断说话的人。
严珂屏住呼吸,一丝不苟地看着慧石中的影像。他看到那人的身影出现在郝凡的视线中,立即将全部注意都投了过去。
然而站在树下的人,却是一片黑影。仿佛有人将他从画幕中撕去了一般。
“有人在偷听。”冰冷的声音从慧石中传来。严珂心中一颤,与此同时,他听到身后有金属落地的轻响。
严珂猛然转身,挥手便将利风刺向身后。他感到一股灼热的温度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