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定是没有了,可要守住这第一道线,有时候也简单。”
及第郎听懂了,有钱能使磨推鬼,这能破烂事儿算个什么难的,“没个真实学,放到朝上能成个什么事,还是你真,学的是正经路子。”
“这人你认识……”说话的书生也是要当官的,家底殷实,知道些小道功,他饮了一口茶,“徐晦明,他父亲攀上个大官,听人说,把个穷秀才的文章换了,如今成了解元,得意的不行。”
及第郎愣了下,没想到是这个人,那日闹得不愉快,他见着自个儿的金凤被人欺负,一着急,把这人给丢了。心头忽然有些不安,耐下来,他说道:“徐观为人还算正直,不过有些浮躁而已,不像是个会做这种事的。”
“好及第,你是在这儿小地方憋屈久了,外头乱着呢。他正直?呵,他算是个有文墨的,可他虚伪。”那人哼笑起来,满是蔑视,“他勾结相爷的小儿子,狗腿儿巴着人家,如今相爷进了牢狱,他反过来踩一脚,府邸养着一位面首,左不过就是那位小少爷。”
及第郎皱起眉头,替他觉得恶心,“知人知面难知心,及第算是见识了。”
“你同他接触过,我提醒你几句。”
及第郎心头莫名的不安起来,就听见他说。
“他心眼极小,容不得别人见过他低三下四。”
只这一句,搅了及第郎好几天的心神,长十八与他看书,说上一篇好文章,这人回也不回,他怒了,“你失心疯了?”
他才抬起眼看他,叹口气,“我现在没心思看这些。”
长十八放下书,哼笑,“喔,你心思向着金凤呢,哼,好你个读圣贤书的,大半夜跑到花丛里偷腥,胆子不小啊?”
金凤为着那日被人瞧见,好几天也不肯出来见人,躲在床上遮着,哄也哄不好,想到这,及第郎倒是挤出些笑来,“幸得云哥不计较这些,他如今是我的人,我自然向着他。”
长十八像喝了一碗醋,脸都酸了,“啧,脏污地儿,你们也欢得起来。”他是不信这个的,见着别人蜜一般的黏糊,觉得他们傻。
及第郎摇摇头,“碰上个有缘人你就晓得了。”
“咱老实混个出头日,有不有缘,再说着吧。”长十八倒是把他当个朋友的,性子好了也什么都说,“近日我只听了,有个解元作假,换了穷家小子的卷子,你知不知道?”
“知道。”及第郎就为着这个烦,“这贼子我认识。”
长十八皱着眉,“你可别与他有什么瓜葛,小心他狼虎心起了,要害人。”
及第郎点点头,没说别的话。
不几日,“十二客”来了不速之客,好些衙门的人,举着幡,不冷的天,穿个皮袍子,衣摆一掀,振振有词,念着告辞:“罪人及第郎,端数不正,自忖诗书,勾结考官,知会内题,泄榜偷生,邪媚祸事。”
那官爷瞧不上这个烂地方,斜着眼叫上一旁的人,“及第郎是哪个?出来走一趟吧。”
一枝春早在前院,看着状辞,一概地不信,“这平白一桩书字,就想跟我要人,官爷?您是高堂明镜,不能饿虎捕食抓人就走吧?”
说讨个说法,这位爷也横笑,拉过他走一边去,捂着鼻子,不想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儿,遮遮掩掩才说个实话,“他得罪了徐公,咱是奉命行事,甭管是真罪假罪,上头说什么咱就得按规矩来。”
及第郎出了面,面目是皎皎的君子,凝眼看那鼠目jian相的人,反衬的他更是位君子,背挺得笔直,青松似的,那金口一开,“小人无罪之有。”
“有罪无罪都得衙内走一遭,请吧。”那身后几个布衣上前来就把人架住了,手上劲儿大,压得及第郎动弹不得。
“十二客”没遭过这样的罪,后头的人都冲过来,那灰脸的男人,一见是及第郎,冲上去就要揍人,反被折回来踢得鼻青脸肿。
“哪来的粗野东西!”那官爷不屑干这事儿,看了一眼一枝春,“婊子开的院馆,踩一脚老子都嫌脏!走!”
及第郎被压走了,都是群“梅妻”,没人拦得住。金凤才赶上来,头发全乱了,没穿鞋,只见个空荡荡的前院,心里慌了,“人呢!及第郎呢!”
长十八看了一眼,打量几下,看见地上坐着个灰脸的人,别的都衣衫整齐的,就他,被揍得狼狈不堪,“这是怎么了?”
没人答他,久了,一枝春才叫其余人散了,“金凤,你说实话,及第郎有没有泄内题,勾结考官?”
金凤一听,腿登时软了七分,气的胸口直疼,“他是个君子!怎么可能会干这事!”
一枝春也乱,只得先稳着他们。“你先别急,叫我想想。”
“他是被人害了,云哥,他是被人害了!”金凤蓦地,瘫在地上哭起来,只成个“梅妻”,他也没这么恨过自己是个“梅妻”,如今这副软身子,娇性子,救不回来一个人心上人。
本是艳阳高挂的,入夜了,倒变了天。
“县衙离这里得小半个时辰,你去了无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