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看完回来,很惊艳。”
“雨燕冲啊!!”
“前面的姐妹冷静点......”
“什么是雨燕?”
乔屿看着弹幕,皱起眉,一瞬间后悔给林晏选那套衣服。
但看着台上的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林晏,仿佛当时阁楼里的倨傲少年重现于舞台之上,落在观众眼中比打在他身上的聚光灯还要引人瞩目。
还是这套衣服好。
乔屿唇角不受控制地弯起,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小布包。
等整场演奏会结束,出演人员一一谢幕,不少蓄势待发的家属涌了上去,送花的送花,送礼的送礼。
乔屿站起来,旁边的人不解地看他,随着他走到走道,接着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刷”地回头来看。
乔屿一路走路带风,眼神犀利,难得在学校穿了西装,让他看着有种青春和成熟相糅杂的气质。
他手里拿着方形的小布包,走过红毯,一路走上台。
“这是谁的家属啊?”
“我天,那是P美的乔屿?!”
“谁啊?”
“就是那个第一个出场的Omega的伴侣,我刚看完他的作品,好厉害。”
“我还以为是什么名人呢,今天来这里的谁不是有头有脸的。”
“说起这个,他俩好像在S国挺出名的。”
“我看过他们的电影,《自画像》?很不错。”
“这么劲爆?!”
“羡慕,来了居然没分开回去......”
“你也是S国来的啊,今天好像挺多他们那个什么粉也来了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凑出了个“真相”,知道乔屿不是砸场的,态度都变了,有艳羡的、有看戏的、有满眼桃心疯狂拍照的、有暗自激动苍蝇搓手的、有低头发超话的、有兀自思考的、有想反对不敢说的,什么反应都出来了。
林晏站在台上,还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姿态骄傲,却弯腰把小布包双手奉上。
麻布落下,布包下的画被大屏幕投影出来——
在场不少人的刚刚都在展会见过了。
那是乔屿的毕业作品。
《光》。
欢呼、尖叫和口哨声此起彼伏,仿佛学子们刚刚被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那激昂的声音几乎要把会场的屋顶掀翻。
林晏和他四目相对,两人在台上没法说一句话,他却明白了乔屿这举动的意思。
耳边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仿佛远去,林晏满心满眼都只有拿着画的乔屿。
六年又六年。
当初那两个隔着门对谈的少年,如今隔着岁月长河,与台上的两人遥遥相对。
他们依旧在一起,依旧没有分开,依旧追逐着各自执着的梦想。
一切都没变,但一切也都变了;当初的梦,如今都变成了实物,变成了有血有rou的人,变成了拥抱时真实的温度。
台上。
大家只看到乔屿俯身把画给了林晏,姿势像是行骑士礼般标准。
只有林晏知道,乔屿悄悄亲吻了他的指尖。
虽然臣服的姿势,乔屿的表情如常,起来后像没事人一样,官方地和他拥抱,在他耳边低语,“辛苦了,晏晏真的好棒。”
林晏毫无准备,听到他这句话,猫儿眼红了一圈,低头亲吻了画框,眼睛却看着他,“你也很棒。”
过去所遭受的苦难,走到这里的艰难,和作品的磨合,每一个不眠的夜晚,似乎都在周围的欢呼和吵闹中变得轻飘飘的,从他们的肩上飘走。
台下。
一位年轻评论家看着前面激动的男男女女,不解地问旁边的人,“这个S国来的毕业生的曲子有什么好的吗?”
旁边的人随口道,“这个年纪有这个技巧已经不错了,编曲改编得有新意,就是曲子里多了点俗气。”
不远处的老先生默默摇头。
老先生身边的年轻人问,“佘老不同意吗?我倒是觉得取名很奇怪,这首曲子是《星夜变奏组曲》里面的序曲改编的吧,怎么改名叫《光》?还和那个Alpha的画同名?”
老先生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记得第一节 课我和你们说了什么?”
“我想想......艺术都是相通的?”
“嗯。”老先生点点头,“小行星也好,人也好,我们都没有发光;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努力地折射这些光源,彼此照亮,最后汇聚成星川......我想他是这个意思吧。”
年轻人在他发颤又沉稳的声音中看向台上,舞台上的光芒洒在林晏和乔屿身上,那澎湃的情绪如浪涌,如光雨,一浪一浪地感染着身边的人。
人chao组成欢乐的海洋,彼此见面第一句都是——
“毕业快乐。”
狂欢声中,抱着画的栗发青年抬眼看对面的人,笑出虎牙,“毕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