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凉才过去,就成了连长。”他说着,擦了擦大爷的脸。
瘦的不像样子了,就像个骷髅架子带着皮。
陆金山皱着眉,似乎正做着梦。
付春深拿着帕子,去盆子里浸shi了,他看着水,发着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卢凉!卢凉!”突然的,大爷十分凄厉的喊着,他忙走过去。
大爷手扯着被子,空喊着,面部都扭曲在了一起。他嘴唇颤抖着,任付春深如何召唤,却不醒。
“来人,快叫大夫!”付春深跑出去……
大爷做了一个梦,他站在那里,卢凉蹲在地上,呜咽着哭着。
周围炮火连天,炸的人都碎了,血rou横飞的,卢凉在死人堆里,睁着泪眼,看着他。
他衣服都是破的,在哀嚎的风里打着转,一只手没了,只剩个空空的袖子,空荡荡的,他想跑过去,却动不了,卢凉突然的,冲他乐了一下,喊他,大哥……
一声咆响,炸在卢凉身上,那具鲜活的躯体,散了,血沫子砸在脸色,rou块都碎了。
陆金山目眦尽裂,他挣扎着,想去抓住卢凉。却抓不住……心口一阵窒息,大爷的脸涨的通红,他空张着嘴,喘不上气。
“大少nainai,我们真的尽力了。”洋大夫扎了十几次,可大爷血管都硬了,根本扎不进去了。
“你们救不了就换人!今儿人要是救不过来,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付春深急了,他转身,拿了大爷抽屉里的枪,顶在洋大夫脑袋上。
“少nainai!别,别!”一旁的小大夫吓的直缩脑袋。这陆家当真是当兵的窝,怎么一个女人也是个提枪上阵的。
老太太今儿没在家,去庙里烧香了。陆银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少nainai,少nainai……我再试一试。”洋大夫Cao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被他顶着直往后退。
付春深听他说,才慢慢放下枪,用手攥着,直愣愣的站在他身后,一双眼,冰冷无温,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洋大夫颤颤巍巍的,深吸了一口气,扎了三次,万幸,针头进了血管。
药进了。
好一阵子,大爷的脸色才缓过来,呼吸不那么急促了。
“yes!”洋大夫恨不得给自己来个欢呼,这是捡了条命啊。
付春深满手的汗,他一时脱了力,竟有些站不住了。
大爷打了针,屋子里站满了人。
付春深悄悄出去了,他出了院子,找了个拐角,扶着墙站着。
一辈子读书的小先生,手都在抖,他没碰过枪,更别说威胁谁。
付春深囫囵的抹了把脸,整了整裙子。他脸色镇定,就像刚才拎着枪的不是他一样。
整一个时辰,药才算打完,洋医生开了别的辅助药,才敢走。
老太太早就回来了,她拽着付春深的手,趴在这个儿媳妇的肩头哭。
“好孩子,好孩子……”
“娘……别哭了。”付春深拿手擦了擦老太太的眼泪,干巴巴的说。
“再哭该把脸哭花了,白抹粉了。”
“傻孩子。”老太太破涕为笑,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可怜。
是夜。
陆银山回来了。
他似乎走了很久,鞋上都是灰,脸上青一道,紫一块的。
……
付春深刚解了衫子,穿了个淡薄的,掀了大爷的被,钻进去。
陆银山一脚进来,就见小嫂子半举着被角,手搭在大哥脖子上……
他退出去,脸上还有刚才跑过来时的
汗水。
过了一会儿,才听有细细的脚步声,付春深搭着衣服,裹的严严实实的,开了门。
“二爷回来了。”付春深冷着一张小脸,他气着。陆银山几日不归,老太太又是照顾大爷,又是担心他,吃不好睡不下的。
这人,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看看大哥!”陆银山低声说着,抬脚就进了屋。
大爷昏睡着,并没醒。陆银山小心的走过去,摸了摸大哥的头,又掖了掖被角。
“我听说了,下午的事儿。”他见大哥无事了,才直了直腰。
手里的药包递给付春深。
“嫂子,这是我去椟城的名医那里求的药,三日一次,一次十两,小火煎服。”
“你……这几天就是为求这个?”付春深拎着药,吃惊的看着他。
椟城距这里太远,就算汽车,往返也要十天。
陆银山五天就回来了。
想必日夜兼程的。
“怎么受伤了?”付春深放下药,小声的问。
大爷怕冷,他就和陆银山出去了,反手关了门。
“嫂子关心我?”陆银山看着他。
“二爷多心了。”付春深拢了拢衣服。
天气太冷了,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