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只有一个的,只是望过来的眼睛里还是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池余晚愣愣看着,许眠季两手插在校裤兜里,仿佛一身疲惫,满是风尘,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没被打过耳光?”许眠季走上前,侧身在窗边坐下,背对着风口,狂舞的风只能吹乱她的头发和衣服,只是这样的凌乱之下,显得她眼中笑意更甚。
池余晚走近,“我当然被打过了,我爸爸很凶的,我不听话就会被打,常常我妈骂他也没用,他就是崇尚暴力教育……”说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废话,她离许眠季越来越近,大风之下,她都快要睁不开眼睛,“所以我很清楚,被打有多不开心,那个……你下来吧,估计要下雨了。”
天变得太快了,刚刚还烈日当空,现在突然就乌云席卷,黑浪在空中翻滚,狂风呼呼,大雨的征兆。
许眠季偏不听,还往后挪了挪,头发飘舞间遮住了她的眼睛,池余晚只看见她扬起的嘴角,“你傻不傻?”
“不傻啊。”池余晚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些的人,忽然叹了口气,“你疼不疼?”
“不疼啊。”许眠季学着她的语气,还耸了耸肩膀,“我也偶尔会挨打,不过没你那么惨罢了。”
“知道我比你惨就好了,我觉得,你这样的人,应该对一切都看的淡才对。”说着,池余晚试探着伸出手去拉许眠季的胳膊,抓住了心里才松了口气,“你下来好不好?我怕你摔下去……”
许眠季愕然,这是以为她要跳楼?
池余晚说着都要哭了,“你先下来行不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下来好不好,这可是……二楼啊……”
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摔下去不死也要落个残疾的五楼,池余晚又突然被自己逗笑了,一下没忍住,鼻子里喷出了一个泡泡。
“……”
“……”
发生了什么?
许眠季大笑起来,从窗户上跃下来,大力关上了窗户,回头扫了扫自己被吹乱的头发,动作潇洒不羁,她叹了口气,又在窗户上靠下了,“班长,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池余晚已经脸红到神志不清了,胡乱擦了擦鼻子,咬咬牙,要疯了,随便找了个话题,“你的巴掌是你妈妈打的?”
“嗯。”许眠季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池余晚的红脸上。
“刚刚那个把你拉走的女孩是谁?”见许眠季有问有答的,池余晚赶紧套话。
“凌玥,我很好的朋友,就是她刚刚送我回家的。”许眠季直起身子,越过池余晚走出了教室,说着说着就走了,“我出去一下。”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班上除了许眠季和池余晚,其他所有同学都被困在了那个有遮雨棚的小Cao场上,池余晚没有伞,只能站在走廊眼巴巴望着,不久后,就看见许眠季撑着伞带着一个人,穿雨而行,慢悠悠望教学楼这边走来。
原来是去接蒋梦可了。
还来不及胡思乱想,蒋梦可回来之后,搜刮了班上所有的伞,和许眠季两个人拿不下,池余晚就被叫上一起,三个人挤在一把伞下艰难前行,各自怀里抱着一大把伞,有红的有绿的,有素雅的有花里胡哨的,只是这些伞,都是属于十班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刚刚还吓得她以为要跳楼的人,此刻就挺直着背撑着伞,尽力的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淋到雨,池余晚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快要跳出来了,想狠狠跳到雨中去痛快淋一场,好好熄灭了那股火。
“快快快,拿伞走人……”蒋梦可到处发伞,一边发一边笑着嘀咕,“我可不知道这伞都是谁的啊,你们拿错了自己再换回来哈。”
班上同学都围了过来拿伞,拿到了伞的纷纷两三个人挤作一团,冒着雨就往教室走,池余晚无声地跟在蒋梦可身后,抱着伞让大家随便拿,眼睛胡乱去瞟向另一边也在抱着伞让别人随便拿的许眠季。
这个人,总是忽好忽坏,明明那么温柔,明明温柔起来那么让人无法招架,为什么总是要作出一副让人头疼的样子呢?
有人拿走了最后一把伞,池余晚抬头,就看见了满脸歉意的锦泽,大男孩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羞赧,“那个,你的手还好吧?刚刚钟意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啊。”
“没有。”池余晚客气地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留锦泽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茫茫然。
罗振予抱着球慢悠悠走过来,手搭上锦泽的肩,唏嘘一叹,“革命尚未成功啊,同志还需努力,不过,你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
锦泽被后面那句话激到了,甩开肩膀上那只胳膊,冷脸撑开伞朝前走,有些事,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那索性就不去想通原因罢了,可是也轮不来别人说长道短的。
池余晚因为满学校的去找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郑盈盈,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好打了上课铃,她慢悠悠收了伞挂在窗户上,一大片透明的玻璃上就挂满了雨伞,滴滴答答落着水滴,水迹顺着向下蜿蜒,划出一道道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