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关于常怀瑾的部分所有媒体都极为统一地赞美——感情甚笃。
让他觉得荒谬,脑海闪过常怀瑾嘲讽他的脸,也让他觉得大概的确如此,那样至少他曾经的主人也算个有心的人。后来便渐渐麻木了,也不再刻意搜刮好见到他们确凿无疑的亲密或者常怀瑾模糊的侧影,反正无论哪个,都不怎么让他好过。
虽然两人在三年前就和平离婚,激起网友对商业联姻的揣度,对白西燕摘下影后便踹开金主的猜测,以及对常怀瑾拈花惹草的质疑,但都没有激起彼时的李瑜一星半点,他对常怀瑾已经不抱希望,离了这次不过意味着交易或许失败而已——抑或有了更值钱的买卖等他去做。那样的常怀瑾似乎更像一个符号,而非他眷恋的人了。
五年后会有怎样的变化?他们从未谈过这个,似乎觉得不必要,又或者是刻意地疏漏了,那就怪不得这根导火索重新点燃了。
“你今天别来了……”
“嗯?我没事,今天约了人一起吃晚饭。不回家。”
“在伍洋小炒,书莘南路……大概八点吧,嗯……你不忙吗?”
“好吧,到时候见。”
李瑜挂了电话,显而易见,常怀瑾什么也没有说,而语气里又藏着些忐忑,似乎在担心李瑜知道什么。
总之,和从前一样,什么也没有说。
他又体会到了那种互相隐瞒的荒诞感,好似独自藏下两个谎言,有种怪诞的可笑。
李瑜乘出租到了伍洋小炒,李琪到得比他早几分钟,已经点了几个菜,朝他打招呼,“哥!”
“来很久了吗?”他笑了一下,总觉得弟弟又长高了,说出来李琪便撇撇嘴说他像老人家,每次见了不是说人高了矮了就是说他圆了扁了,李瑜则端着兄长姿态骂他没大没小。
李琪也并不怕他,哎呀两声便躲过去了,又要哥哥看菜单,要不要改菜加菜,他接过,把小炒rou换成了李琪爱吃的羊rou。
“这学期累不累?”李瑜问他,和李琪一并用开水洗了一次性餐具。
“累啊,”李琪哭丧着脸,“早知道读研这么辛苦,我干嘛考嘛。”
“学历高点,以后总好的。”李瑜说。
李琪不满他哥不和自己一起哭,“怎么跟妈——”又马上噤了声,做成很乖的样子,“好的吧,我会努力跟我们导师天天天天看论文做研究的。”他学的经济,家里预备送他继续出国深造,李琪其实不太愿意。
李瑜笑了下,“和小睦怎么样?你们最近还有联系吗。”
“联系着呢。”他答,给哥哥夹了筷rou,“我读研她工作,”又皱了皱两道浓眉,“……总感觉不太好,哎,哪儿有这样的?”
“哪里不好了,”李瑜淡淡地带了些安抚,“你这是长远投资,人小姑娘未必喜欢直接出来工作的,看你有志向懂上进么。”
李琪从小便容易被李瑜哄好,比爸妈指挥管用多了,听罢便笑得有些美,又问起哥哥的感情状况,“哥,你呢?工作没被熊孩子气着吧,有没有碰到什么合适的男老师?”他话多,“都工作这么几年了……你们学校这么不靠谱?一个适龄单身男青年都没有?不应该啊,总得有人追你吧?”
一串问号把李瑜砸得头晕,他说学校都是秃顶主任,顿了顿还是补充,“不过最近有试着交往的对象。”
“真的啊!”李琪筷子都差点扔出去,“没骗我吧?”
李瑜无奈地摇摇头,说他太浮夸。
“怎么这样说我呢,我这不是高兴么?”李琪说,“看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多孤单哪。有交往对象就行,对方怎么样?长泽市的?有房没,和你差不多大?”
李瑜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继承不来长辈那一套,倒是自己活泼过度的亲弟弟自然地接过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衣钵,他头疼地想,李琪跟尹小息一起收拾收拾能同台说相声儿。
“挺好的,”他答,“是本地人,有房……比我大几岁。”
“大几岁?”李琪狐疑地问。
“……七岁多一点。”
“那不都三十好几了……”李琪有些不满意,“但你喜欢最重要。等哪天你俩结婚定下来,我作为家属见个面吧?”
李瑜点点头,话题继续着,两人分享彼此半年来的生活状况,一个动一个静,虽然长得并不十分相像,却让旁观者很容易感受到两人天生的和洽。
李琪想起哥哥今年有了交往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到底也没有问他要不要回家过年。
他乐滋滋地收了李瑜的红包,又等哥哥买完单,揽着比自己矮了小半个脑袋的兄长出门,才从兜里神秘兮兮地掏出这几年来惯例的新年礼物。
“快拆快拆。”生怕李瑜忘了似的,也不知道之前在神秘什么。
李瑜便边走边拆开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发现是一枚绳织的玉质平安符手链,李琪挠挠脑袋,“跟小睦今年旅游的时候买的,还好看吗?”
李瑜点点头说好看,主动系在了手腕上,展示般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