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幸福得冒泡泡了,他像个真正的小奴隶一样,等主人坐上主位,为他端上牛排,并且十分了解他口味地浇上了黑胡椒汁,常怀瑾看他盼着自己吃都忘记要坐下没忍住又笑了,“你不吃?”
李瑜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准备回自己的座位,没料到常怀瑾又说,“还是想坐我腿上?”
他被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小声嘟囔着,“您不要笑话我嘛……”抬头看了眼笑得不够厚道的常怀瑾,已经可以大着胆子怪他,“今天回来好晚,等了好久、才这样的。”不过语调也没多凶悍就是了。
“才哪样?”常怀瑾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也不看他,李瑜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
“才会见到先生就,走不动路。”他自暴自弃般答道,吭哧吭哧切起自己的牛排,常怀瑾心里舒坦得不行,整个人都要醉在李瑜的可爱里,也不继续折磨他了,淡淡地嗯了一身声,然后说,“这两天都陪你。”让对面的小孩又抿着嘴傻乎乎地笑起来。
可惜的是常怀瑾牛排刚吃一半就被一通电话催出了门,他皱眉应完心情很差地弹了弹高脚杯,里面紫红色ye体晃动两下,被他极不优雅地仰头饮尽了。李瑜也听了些内容,猜出常怀瑾有急事要出门,他心底是有些沮丧的,却也没表现出来,很懂事地说,“先生,那今晚还回来吗?”
“回。”常怀瑾起了身,到玄关穿上大衣,李瑜也跟了上去,替他重新系上深灰色的围巾,他垂眼系得仔细,还在领口轻轻压了两下,生怕风从其间进来似的。
常怀瑾嘴里还有牛排的腥香,李瑜只会做中餐的,今晚肯定花了许多功夫,然而却要白费了,他难得觉得有些抱歉,似乎是辜负了什么深重的须得好好珍藏的心意——然而一切又是这么理所当然,李瑜抬眼朝他笑笑,“早点回家,先生,路上小心。”
因为李瑜将永远毫无怨言地等待他,常怀瑾从来不用道谢或者说抱歉,他的归家于李瑜而言就是全部的意义。
他俯身吻了吻他,感到无比偎贴,而又转身迈入呼啸的冬季,荆馆在车窗外越来越小,拐弯时便完全消失了,但常怀瑾毫不怀疑,它将永远在那里,成为他竭力攀咬权力与金钱时永不挪移的温暖港湾。
白家这次设宴的规模不大,常怀瑾刚进门就了然白老爷子的意思,微笑着与他身旁的孙女打招呼,恰逢过年,倒是个家族间来往拉近距离的好时候。
等他再回荆馆时已经有些晚了,李瑜不像他猜测的一样窝在主卧的床上等他,而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希宝伏在他的膝盖上打呼噜,电视在播广告,声音开得很小,常怀瑾很自然地想象出李瑜怕吵着希宝睡觉刻意调低声音的样子,甚至能在心里描摹出他伸手按遥控时从薄毛衣里露出的细白的腕。
他俯身吻了一下李瑜沉睡的唇瓣,把希宝从他身上轻轻拎到猫窝里,再把酣眠的小孩抱回了卧房,等他洗完澡出来李瑜才迷迷糊糊有些醒,伸手拽了拽常怀瑾的浴袍带子,喃喃了声,“先生……”
“嗯。”常怀瑾掀了被子躺到他一侧,他是有些想做的,捏了捏李瑜的腰,“要不要醒?”
李瑜的意识大概还在梦里,也不应他,只顺着热源把自己缩了缩完全嵌进常怀瑾的怀里,绵长温热的呼吸显示他复又陷入深睡,让常怀瑾忍不住笑了一下,熄了朦胧的夜灯把人搂紧。
-
次日李瑜醒得比他早,做好了常怀瑾惯常爱吃的西式早餐,刚预备上楼去喊他就被一阵铃声绊住了步子。
荆馆几乎从没来过客人,李瑜有些迟疑地走到门口,又猜测年关这当口找到家里必得有什么要紧事,想到这里连忙开了门——
“常——怀……瑾?”
眼帘撞入一个雍容华美的女性,披着雪白的貂,身材高挑,不俗不媚,大声唤他家主的姓名倒让她Jing致漂亮的脸显出些生动来,两人错愕地立在玄关,李瑜先开了口,“您好,先生还没起,麻烦先进来吧,外面冷。”
常怀馨也没料到自个儿弟弟竟然金屋藏了个这么乖巧的男孩,对方问她有没有吃早餐,得到回答后又问她爱吃什么,接着便进厨房煎起了蛋,常怀馨没留心迈着步子下楼的弟弟,而在李瑜端出现泡牛nai和鸡蛋三明治时问,“小朋友,你成年没有?”
“他成了,今年都要二十一了。”常怀瑾在餐桌落了座,李瑜有些局促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道了声,“先生,早上好。”
常怀瑾点了点头,喝到第二口咖啡时才发觉旁边两人都愣着没动,于是朝常怀馨道,“姐,吃饭。”
“喔,”常怀馨才握上玻璃杯,“好。”
李瑜听到常怀瑾对面前女性的称呼后没由来地松了口气,明明知道他只喜欢男性还是很容易胡乱猜测,毕竟那一开门间不讲客气直呼姓名的凶悍也体现着难言的亲近,他小口喝着牛nai,眨着眼睛再看了常怀馨两眼,其实很显而易见,他们的眼睛和脸型十分相像。
饭后李瑜呆在厨房整理碗筷,常怀瑾问他姐突然来荆馆做什么,也没打招呼,都有些吓到家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