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到了对方,走过去将已经凉掉的食物端起来,又让人去准备了别的。
“刚出锅的梅花酥,颜色漂亮的紧,花蕊用了玉米泥,花瓣酥脆,花心软糯……你闻闻看?”他捏起制作漂亮的花酥,陈澄还是没有半点儿反应,只能将碗放在笼内。
陈澄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本以为他会等薄胤睡着之后再吃,可薄胤对着床顶看了半夜,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忍不住起身来看,果然一口没动。
“阿澄。”他开口:“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他不过就是说了实话罢了。
陈澄的确不如他坦然,难道这话也说错了不成?
他根本无法理解陈澄生气的点。
他解决事情是要一件一件来的,如果陈澄一直跟他生气,那他就不能跟陈澄生气,因为这样会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打开了笼子,坐在陈澄身边,伸手来拉被子,很轻松地扯了下来,陈澄默默背对着他,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
薄胤探头去看他,发觉他脸蛋绯红,顿时一愣,忙伸手将人抱了起来:“阿澄,阿澄?”
陈澄发烧了,还给烧昏了过去。
薄胤将他抱出笼子,立刻让人传了太医来看。
屋内一直很暖,前日陈澄虽然被甩入鱼池,可以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不太可能因此烧的这么重,更别说,他们后来还特别泡了热汤。
薄胤怀疑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一边守着他退烧,一边又默默防备着。
陈澄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一眼瞧见他,便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发烧了。”薄胤帮他换下退烧的毛巾,道:“身体何时变得这般差了?”
陈澄有气无力地翻过身去,薄胤坐了一会儿,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快。
他好像……被,嫌弃了。
陈澄在,嫌弃他……
这个认知是非常陌生的,薄胤很难镇定的去思考这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这个认知让他有一瞬间感到了一丝难堪,还有微妙的不满。
他听到自己问他:“你在嫌弃我么?”
没有得到回答。
陈澄好像根本不准备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或许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或许只是单纯觉得这件事不值得一提。
不值一提……
他很在意的事,在陈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陈澄是故意的。
他被薄胤噎的半死,反正这家伙认定的事情就是认定了,不可能会有任何改变,陈澄就算说一百句不喜欢他,在他眼里也是没有学会坦白。
正常来讲,他真的拿薄胤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如果是薄胤呢?
那一瞬间,陈澄感觉心中陡然豁然开朗。
如果是薄胤,他不喜欢根本不会去解释,他只会把你彻彻底底的无视掉。
就像他曾经无视掉所有人一样。
哪怕你有天大的事,哪怕你可以不停顿的絮叨一天一夜,也很难让他投来一个眼神。
陈澄要报仇。
他决定不为薄胤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哪怕他很生气,也要让自己不生气。
因为他的目的是气死薄胤。
这世界上没有陈珠玑做不到的事。
他一定要让薄胤知道,不被人放在眼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他要让薄胤体会他曾经体会过的一切,他要拿‘薄胤’,治薄胤。
但其实陈澄本以为他至少过一段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没想到,薄胤如今变得这般敏感了。
陈澄沉住了气,一声不吭,心里却偷偷开始砰砰的炸烟花。
他已经在脑子里模拟了无数种让薄胤痛哭流涕的场面了。
薄胤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无声地扯了扯陈澄的衣角。
你动你动,你急随你急。
陈澄气沉丹田,闭目养神。
“阿澄……”
他的语气明显低落了下去。
陈澄实在没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对方垂下睫毛,一向淡漠的脸上微微有些茫然,还有几分不自知的挫败。
陈澄把视线收回来。
心里头千树万树梨花开,简而言之,心花怒放。
薄胤一向伤人而不自知,从今天开始,他要让薄胤彻彻底底的明白,什么叫做众生皆苦。
你薄胤也不过是众生之一,凭什么能独善其身?
你无悲无喜,真当自己能成佛啊?
薄胤的手慢慢从他的袖子上滑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陈澄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男人顿了顿,抬眼看陈澄依然有些泛红的脸,然后……手指一点点的爬过来,悄悄钻进被子,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手指。
陈澄再抽,薄胤嘴唇一抿,小指一曲,直接勾紧了。
他语气压低,有些沉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