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口水,他经常有这种莫名的悸动,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想不起任何东西,可他总觉得柳沅应该就是他最重要的那个人了,无论他能不能回忆起以前,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火生好了吗?”
“啊?啊——在点,我在……”
他神思恍惚的时候,柳沅突然开口问他,他正两眼发直的看着柳沅浮想联翩,哪能反应过来。
听他傻呵呵的答不出话,柳沅便自己回头看个究竟,明亮的火光彻底映亮了浅色的瞳仁,楚政心头发紧,根本来不摆正前倾的身子,有那么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他感觉到柳沅温凉的唇rou蹭过了他的脸颊,那种窸窸窣窣的酥麻的感觉,让他脸上的疤都不再疼了。
“沅……”
细腻到极致的甘甜缠绕了枯槁干涸的心脏,楚政半句呓语梗在喉间,竟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了。
“往边上点,别挡着。”
许是惦记着Cao持午饭,又许是习惯了楚政痴傻的模样,总之柳沅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小的意外,他把楚政拨去一边,很谨慎的将手里东西怼进了火里。
村里临山,只要勤快点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吃食,前些日子他进山,好不容易寻到了野山鸡的巢,摸回了五个鸡蛋,他用草叶和破布絮了个窝,仔细捂了好久才孵出来两只鸡崽,他原先等着鸡崽子长大再给楚政炖了补身子,哪能想到鸡崽子还没出月就被楚政弄死了。
不过野山鸡能比寻常家鸡体型大点,好歹是口rou,他拿夏日里存下的干荷叶混着shi泥一包,倒也不算寒碜。
最原始的香味慢慢随着炉火燃烧蔓延出来,柳沅神情专注,他用锈迹斑斑的铁棍小心掀着柴火块,让泥土包裹的食物均匀受热。
他其实很擅长做这种与他不相称的事情,他那双手是该拨弄琴弦执笔泼墨的,但他从不热衷那些,他总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尤其是达官显贵们不屑一顾的市井小吃。
楚政也很喜欢这些,又或者说,他喜欢经柳沅手做出来的一切吃食。
他搓了搓发红的耳廓,使劲吸了一口气,纯粹的rou香充盈着他的鼻腔,他条件反射似的涌出了一大口口水,连肚子都跟着咕噜了两声。
他尚且想不起满肚子的经史文章,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滋味应该用一句“人间烟火气”来形容,他只能继续傻呵呵的看着柳沅,怎么看都看不够。
可眼福终究是不顶饱,楚政的肚子很快叫了第二轮,他如梦初醒的闹了个红脸,慌忙捂住了瘪瘪的肚子。
“好了。”
柳沅手上有分寸,楚政这边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就及时将土包从火里勾了出来,受热充分的泥土微焦,用烧火的铁棍一敲就能开裂脱落。
“还很烫,慢点。”
内里的荷叶散发着淡淡香气,柳沅揪住滚烫的叶边往外一扯,藏在里面的热气蒸腾开来,直接烫红了他的指尖。
尖锐的刺痛不算好受,但也不难忍,柳沅一边捏上自己冰冰凉凉的耳垂,一边低声嘱咐楚政细嚼慢咽别卡骨头,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两只鸡崽子填不饱楚政的肚子,柳沅更不能跟一个伤号抢食,楚政捧着烤鸡崽流口水的功夫,他去后院翻了两个冻透的窝头。
糙粮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咽,冻透了就更硬,但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柳沅就着屋里的香味,皱着鼻尖杵在门口使劲鼓着腮帮子生嚼,他不挑食,也不娇气,他虽也曾是好人家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小公子,但他生来就有一股韧劲,别人能吃的苦他都能吃,别人不能遭的罪,他也能扛住。
只是窝头实在是太涩了,柳沅再怎么坚韧顽强也得承认他的牙不是铁做的,他不得不歇口气,伸手揉揉发疼的腮帮,打算歇一会再把最后一口硬塞进去。
可就在他忍痛张口的时候,单薄的门板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楚政兴高采烈的伸出油乎乎的右手一把将他扯进了屋里,不等他回神就塞了他一嘴热乎乎的鸡rou。
“——沅沅!沅沅!快吃!不烫了!我把都骨头挑出来了!”
第2章 小松许:我有一句mmp我一定要…
楚政说得话,有多半是不可信的,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柳沅为了咽下嘴里这一口rou,足足被骨头渣子卡了三次,这真不能怪楚政粗心,鸡崽的份量实在是太小了,他能扒出rou来已经实属不易。
柳沅本是不想吃的,楚政刚捡回一条命,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封山的大雪没有完全化开,这点荤食是他们眼下唯一的好东西了,理应进到楚政的肚子里。
“我不吃——唔!”
然而傻头傻脑的男人显然对这件事情在意非常,非得一口接一口的往他嘴里塞。
柳沅避之不及的被塞了满嘴,楚政实心眼,根本不管他能不能咽下去,只一个劲的给他塞rou,等都塞完了,还要拍拍他鼓鼓的腮帮子,检查一下他存没存住。
“快吃,沅沅,快吃——”
见柳沅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