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行。”
我把衣服脱下来搭在身上,在棺材里面躺好刚闭上眼,只听见“呯”的一声,然后是“噗哧噗哧”一串响。
一股刺鼻子的臭味儿!
我捂着鼻子坐起来闷声喊:“我说李逵,你还有完没完了?不让你说话你改放屁?你是要把老子给活活熏死?”
那货嘿嘿直笑:“你不让俺说话,气儿都憋到底下去了,趁着这会儿没人,我多放几个,一会儿有人来巡夜了,俺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哩。”
天知道老子是怎么叫猪油蒙了心,竟然拉着这个蠢货当盟友。
过了好一阵子那股臭味儿才散了,又听到旁边的棺材里头“格吱格吱”直响。
可把我给气的,坐起来训他:“我说李逵,你能不能别弄动静了?在棺材里头瞎拱什么呢?”
李逵不高兴了:“你这人咋事儿阵多哩?话不叫俺说,屁也不叫俺放,气儿都堵在肚子里头来回搅,俺动几下好让那股气顺顺。”
“合着你小子不开响铃开震动了是吧?得了得了,你放吧放吧,一口气全放出来。
不过记好,到了三更以后千万得憋着,千万千万不能再有动静了!
牛嘴都叫我勒上了,牛屁股我都用膏药给糊上了,就是为了不让它们出声的,你倒是不停整动静。”
李逵嘿嘿嘿直笑,一边笑一边大大方方地放屁。
“砰砰砰,哧哧哧,滋溜滋溜,噗滋,本儿……”
天可怜见,这货放个屁还能整出这么多花样儿来,连着放了快半个时辰,愣是没有一个重声重调的!
再加上那股味儿啊,苍天姥姥的,这货放得哪儿是屁?勾点芡那就是屎!
这可把我给熏的,连眼都睁不开了,实在受不了,我自己把棺材盖儿给盖上了。
好半天过去,这货终于把屁给放完了。刚消停一会儿,他又在外头敲棺材板:“西门庆,西门庆,你那儿有吃的没有?给我一点呗!肚子里头气儿一空,我又有点饿了。”
我气得把棺材盖推起来,拿了一张膏药贴到他嘴上:“老子让你再说话!”
这货瞪起眼睛要发火,刚好听到外面巡夜的兵士脚步声过来,两个人赶快息了声,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那些人全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李逵翻了个白眼,屁股一撇又想放,我指着他的脸威胁:“你小子要是再敢出一点声音,老子给你屁股上也贴个膏药你信不信?”
李逵翻着白眼直比划:“我不出声,就放个闷屁。”
“闷屁也不行!有味儿,味儿也能把人给引来!”
这货翻着眼珠子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总算是肯躺在棺材里头消停了。
我拂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裹着衣服躺下逼着自己赶快补个觉。
要是猜得不错,二郎他们现在也已经进城了,明天一大早会乔装混入人群里面找机会救人。
依着我的计划把戴宗他们两个顺利地救出来,杀入人群里与二郎会合,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城外,咱们就安全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头顶上有人走动,我把棺材盖推开,对着李逵比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
透过头顶木板的缝隙,看到是牢子们在整理台面,泼艾草水,摆香案供果。
戴宗和宋江的囚车走近,周围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烂菜叶子臭鸡蛋二话不说就冲着他们两个人丢,嘴里大声骂着反贼该死。
刑台三丈之内有兵士守着,不许人近前,刽子手将戴宗和宋江提溜出来,放在台子正中间的朱砂圈里。
宋江面南,戴宗面北,背对背绑了,先将二人头发上刷了胶水,挽出个鹅梨角,在耳边各别了一朵红绫子纸花,驱到青面圣者神案前,各递与了一碗长休饭,一碗永别酒。
刽子手擎起鬼头刀叫了一声:“恶杀都来!”围着台子跳了一圈大诺,只等日昇对准午时三刻,立时行刑。
戴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坦然将饭吃了几口,将酒也喝了。
宋江那个黑胖子却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饭不肯吃,只把酒给喝了,张嘴哭道:“宋江贱命,死却死了,倒是连累了兄弟你。”
戴宗笑了:“哥哥,此时不必再说这些了,黄泉路上你我二人一起作伴,也不寂寞。”
监子有问:“二位死前还有什么心愿,可对着香案说上一说。”
宋江回眼望向众人,大声喊道:“宋江冤枉,宋江不是反贼,是被小人诬陷,若有乡亲故知到得郓县,告与老父,宋江不孝,断不能与他养老送终了,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观众的冷漠超乎了我的想象,听了宋江这番话,不但没有人同情落泪,反倒有人拍着手叫好:“贼配军,但是只这一句吗?你可多说两句好听的,叫我们见见你这好汉体面!”
“不会说话,唱两声也好!会唱吧?起一嗓子,起一嗓子唉!”
底下人有说的有笑的,有鼓掌的,有大声喝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