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两个字的刹那,心头莫名间涌上一股强烈,灼热的情绪。
只觉得双目一酸,段焱差点儿没忍住大哭出声。
他这人好强,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不起那个脸,死死地咬住牙关,好不容易才将眼中打转的ye体憋了回去。
“对了,把小秋也一块叫上吧。”夏乐容补了一句。
旁边没人应答,向明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独自离开了。
临走前他给段焱发了条信息,大意是说自己先回犬舍,余下的时间留给他们母子两好好处一处。
为答谢张叔这些天来的帮忙,向明秋特意给他捎了不少云南特产。
当晚他做了个简单的素面,吃过以后洗了个澡,也没怎么歇息,换了身衣服便开车前往Rex。
离开香山的这段时间里,夜店的运作一切如常。
今天恰逢周末,是营业高峰期,向明秋长话短说,将从云南带回来的手信全往桌面上一倒:“随便挑别客气。”
大伙儿美滋滋地谢过老板,各自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知为何,向明秋老感觉今晚上员工们看他的眼神跟先前有些不一样。
大家似乎有什么想说,可却又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
向明秋扭过头去,打算问人借打火机抽根烟,无意间发现旁边的小刘正在偷瞄自己。
当察觉到自己的举止被发现后,小刘立马又将视线挪开,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们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咋都奇奇怪怪的。”向明秋好笑道。
众人围在一块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似乎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齐心协力地把阿杰推拱到向明秋跟前:“秋哥,阿杰他说有事想要问你!”
“哦?什么事?你说吧。”向明秋夹着香烟,抬手往他身上一指。
阿杰老不好意思地薅了薅头发,琢磨了半天,才支吾道:“那啥,秋哥,昆明好玩不?”
站在他身后的大伙儿翻着白眼嘘了他一声,示意他赶紧说重点,阿杰装作听不见似的。
向明秋笑呵:“美食多,风景美,气候宜人,挺好玩的。”
“咳咳,好像焱哥也跟你一块儿去昆明了?”阿杰用试探的口吻询问。
“嚯,这你也知道?他跟你说的?”
阿杰当即搬出了无中生友战略:“我有个朋友那天下午刚好在看直播,然后看见你和焱哥.....”
他似乎有点尴尬,后面的事情没好意思往下说了。
向明秋至始至终摆出一副从容的表情。
这会儿,他总算搞清楚了为啥自己一整晚上都被员工们用奇怪目光盯视的真正缘由。
向明秋把香烟衔在嘴里,拍了拍手,趁着现在人齐,他用平淡的语气,来了个简洁明了的官宣:“他是我男朋友。”
此话一出,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轰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炸开了锅。
原先只敢小声讨论的大伙儿立马开始高调地打听八卦。
“我就说他俩是真的,你们还不信!”
“卧槽!秋哥你藏得够深啊!”
“就是,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隐瞒我们多久了?”
“你和焱哥是谁先给对方告白的?”
“你俩谁上谁下?”
“焱哥他床上功夫如何?”
......
大伙儿一旦八卦起来,就没完没了。
向明秋倒不怎么介意,哈哈大笑完一通之后,大大方方地逐一坦白。
“我先追的他。”
“我年纪比他大,在床上就让着他呗。”
“器挺大的,活儿也不赖,一夜五次不成问题。”
......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是方文礼律师打来的电话。
自从处理完段成林的遗嘱之后,向明秋和方律师便再没联系过,今天是对方头一回主动找他,还真是极其罕见。
向明秋摁下接听,“喂”了一声:“方律师,好久不见。”
“你好,向先生。”简短的问候完毕以后,方文礼直奔主题,“是这样的,段焱在下午的时候过来律所找过我,他自愿放弃了老段留给他的那部分遗产,并在声明书上签了字,这事你知道吗?”
向明秋顿时整个人一愣,怔神了数秒后,他才回过神来,语气中满是讶然:“我没听说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清楚,他没说具体理由,而且当时夏女士也在场,我想着应该是他们经过商量以后才做出的决定。放弃协议一旦签署立马生效,按照遗嘱上的规定,段焱将失去继承权,原本属于他的那份遗产将会自动转到你的名下。”
后面方律师还说了一些过户的相关事宜,但向明秋都没怎么听进去。
挂线以后,他跟店经理吱了一声,便离开了Rex。
回去的路上,向明秋给段焱打了好几次电话,对面都没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