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会碰见她, 眉头挑起, 然而不等他说话, 叶灵就瞳孔一缩, 脸色惨败惊惧活脱脱跟见了鬼一样, 狠狠抓住扶她的婢女的手腕,疼的婢女没忍住短促的叫了一声。
“公、公主……”婢女声音都有些哆嗦。
叶煊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一行人,颇有些意外的在心里道:狭隘了,原以为叶灵没长脑子的。
不过这样也好,吃一堑长一智,总能少一点烦心事。
所以叶煊调整好表情,用着谢玉舒惯用的温和,乖乖巧巧的行了一礼,“见过六姐姐。”
叶灵看到叶煊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关于湖中抓住她脚踝的那个人,皇帝对外的说法是水草,叶灵和皇后却觉得是水鬼,那么大的力气,让她怎么挣也挣脱不了,拉着她沉入那么深的湖底,恶劣的看着她渐渐没有力气。
虽然一晃而过的时候,她看见了叶煊的脸,但她还是坚定的认为那是水鬼,而不是自己那个软弱可欺的皇弟。
叶灵身体好,再加上李氏毕竟是皇后,皇帝唯一的嫡女落了水,自然是各种好东西不要钱的往凤仪宫送,病中她反而还胖了一些。只是叶灵有些不敢出门,她看过很多民间话本,是知道水鬼的,她怕自己被鬼缠上,在某个悄无声息的时刻,突然冒出来,将她溺死还阳。
所以她晚上不敢睡,听见风吹草动就要喊人去看看,也不敢靠近有水的地方,甚至连凤仪宫原先养着花的水缸,她也给砸了,看到有人给那些花浇水她就有感觉不适,母后依了她,把养在院里的花都撤走了,只留下最喜欢的粉白色夹竹桃孤零零的立在园里。
叶灵满意了,虽然还是不愿意去外面,但在凤仪宫内重新开始撒欢。但凤仪宫地方有限,她玩了几个月也有些腻味了,春日来临,冬雪融化,叶灵想起先前出去送君出征,并没有什么事,于是鼓起勇气,带着人出来了,打算去演武场放风筝。
结果刚出宫门一抬头,就看到了叶煊,对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脑子里瞬间涌现出那水鬼的容貌,也是这般的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然后拉扯着往水里溺。
被水挤压的窒息感疯狂涌上来,叶灵瞳孔紧缩,脸色一片惨白,呼吸急促,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跑,腿肚子却发软,要不是有婢女扶着,只怕都得摔到地上去了。
直到叶煊脸上出现她熟悉的笑容,有些许不一样,透着谁的影子,但让她快从喉咙里跳出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
叶煊刚开口,那边本来已经回了太医院的郑太医从转角追了出来,看到他脸上冒出惊喜,“七殿下,我方才忘了,良妃娘娘的药。”
他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叶煊,叶煊觉得这瓷瓶样式有些眼熟,“你配的?”
郑太医摇头,“是姜太医配好留在太医院的药,说等娘娘现在的药用完了,再给。”
叶煊闻言翻到瓶底一看,果然刻了一个标志性的姜字。他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和泰安从黄莽那抢来的那瓶神药的药瓶一样。
“可真是晦气。”叶灵忽而拿帕子掩着唇,眼中含着明晃晃的恶意低声说道。
叶煊顿了一下,视线扫向她,唇角抿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是他每次杀意上涌时的习惯性动作。
郑太医神色一正,想也不想就回嘴道,“生病乃是人之常情,怎么能说是晦气?再说良妃娘娘坏的是龙胎,这般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的。”
叶灵作威作福惯了,容不得别人反驳她,听到这话顿时气急,瞪了叶煊一眼,恶狠狠道,“到底是不是福气,生下来看了才知道!”
这话便是映射良妃不一定能生皇子了,然而在凤仪宫门前说这话,总让人觉得讽刺。
毕竟宫中七个皇子,四妃膝下各一个,最晚进宫的越贵妃也生了九皇子,唯独中宫皇后入宫十数年,只有一个公主。
从古至今,素来立嫡立长,皇后无子可以说是失德,导致外戚居然是德妃的高太尉一派和淑妃的徐国公一脉分庭抗礼,如非越贵妃进宫获宠,李家怕是要查无此人了。
不过也挺奇怪,李家跟越贵妃远不如皇后亲近,不知其中缘由为何。
叶煊听着这话,忍不住扬了扬眉,看向叶灵的视线要是能说话,肯定得问:你是认真的?
郑太医同样眼神不可思议了一下,碍于对方公主的身份没有说出口。
叶灵话音一落就反应了过来,懊恼不已,她自知说错话,偏偏又不想承认,梗着脖子冷哼了声扭头往宫内走。
郑太医眼尖看到了院中孤零零的夹竹桃,顿时大步上前絮絮叨叨的规劝,“六公主,那夹竹桃虽然漂亮,但不能养,它有——”
“毒”这个字,被用力摔上的大门隔绝。
郑太医“唉”了一声,在宫门口焦急的团团转,甚至还想让叶煊帮忙说话,让他能进去。
叶煊表示无能为力,也懒得跟这个爱管闲事的郑太医浪费时间,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