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鱼黑石榴一样纯粹的眸子里满是新奇,小手紧紧扒紧沈亦棠衣襟。
“这个就先放在家里吧。”
幼鱼点头,从沈亦棠怀里溜下来,乖乖把小兔子放在了老桃树下,摸摸它纯白的皮毛,小声说着什么……
“这孩子蛮让人心疼的。”
夙任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干练的黑色紧身衣,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沈亦棠面前穿黑色。身着黑衣的夙任,整个人的气势都锋利了起来,透露出一股肃杀的气息,就像出窍的利刃泛着寒芒,清冽的不敢让人直视……
沈亦棠心底着实小小惊艳了一把,这样的夙任虽然不苟言笑,浑身围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氛,可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仿佛这样的夙任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哥哥?”
小幼鱼轻轻摇了摇沈亦棠的衣角,他才回神,刚才竟然看的痴了……
“……走吧。”
“嗯!”
幼鱼狠狠点头,透着微凉的小手塞进了沈亦棠手心,亦步亦趋跟着沈亦棠的步伐。
幼鱼从来没有出来过,看什么都新奇,大眼睛不够用一样到处乱瞅,沈亦棠和夙任有意识照顾他,走到很慢,等走到小鬼头nainai下榻的收容所时,已近午夜。
一阵清凉夜风吹过,收容所楼下一人两鬼,两大一小,倏而消失不见,下一瞬就出现了一间单人间内。
收容所的环境说不上有多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chaoshi发霉的味道。
已近午夜,小鬼头的nainai居然还没有睡,也不开灯,就直挺挺的坐在床边,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若不是还能看到瘦骨嶙峋的胸腔还在微微起伏,根本就是干尸一具。
房间里突然出现三个大活‘人’,老婆婆恍若无感,全然没有馄饨摊儿老板说的泼辣样子,与其说是人,但更像是一只脱线木偶。
“哥哥……这个婆婆好吓人……”
幼鱼胆小,老婆婆绷着枯树皮一样的脸颊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吓到他,赶紧小鹌鹑一样躲到了沈亦棠背后。
“受刺激不轻,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夙任说的没错,在他眼中,老婆婆的灵魂已经处于半离体的状态,显然是受惊过度所致,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只要稍微懂点儿门道的人替她招魂、安魂,立马就能清醒过来。但夙任显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沈亦棠虽然喜欢积功攒德,可老婆婆从面相上看就是刻薄、无德之人,有今天这一遭也是自作自受,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这样的人,保持现在的状态不能出去祸祸别人,也算是她自己在积德行善了。
房间内水汽忽然浓郁了许多,迅速在老婆婆头顶凝结成了一连串的水幕,沈亦棠随手招来了一只过路的枉死鬼。
枉死鬼还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净化掉,立马跪地哭诉自己从来没有害过人,最多最多就是喜欢扒女澡堂……
沈亦棠一脚直接把聒噪的枉死鬼踢进了老婆婆的梦中。
“啧……”
还真让馄饨摊儿老板说中了,这老婆婆一辈子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儿,水幕上极快的划过老婆婆的一生,直接刷新了沈亦棠对于不要脸理解的下限……
害得他下意识捂住了幼鱼的眼睛。
浮华掠影一般,水幕上的画面缓缓定格在了一年前的三月初……
……
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冬天严寒刚刚过去,乍暖还寒,褪去冬衣束缚的小孩子正是想要好好放风的时候,晓东自然也不例外。在学校里听得多了同学们在比谁的风筝好看,谁的风筝飞的最高,心里自然心里痒痒的很,嘈嚷着非要要去放风筝。
老nainai虽然扣得很,可对于唯一的小孙子,也是疼爱的很,虽然觉得是浪费钱,也不忍看到小孙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咬咬牙答应了他出去放风筝。
“我说你这老婆子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儿?”
晓东nainai在风筝摊儿转悠了好长时间,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眼神滴溜溜四处乱瞟。老板娘做了十几年生意,是不是诚心买一眼就能看出来,晓东nainai是什么心思她门儿清,一直在注意着她。果不其然,晓东nainai趁着一对儿年轻情侣付钱的空挡,抓起一只蝴蝶风筝脚底生风就往外走。
结果自然是被老板娘一把逮住。
“小丫头片子,你妈是怎么教你的,说话这么难听!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要你来骂我?我今儿就替你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老板娘脸上。
老板娘估计也是没有见过这么猖狂的小偷儿,被抓住了不求饶不说,居然还敢打人,一时间有点儿懵,也有可能是被气的,脑怪子嗡嗡直响。
“你算个什么东西!偷东西不道歉就算了,还敢打人?我告诉你,今儿个非得报警,你别想跑!”
老板娘估计是气的狠了,眼睛都红了,也不放开抓紧老婆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