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接待员在盛珣终于又注意自己时冲他喊。
他看起来气急败坏:“这几个是什么人?你让他们来的?你想在镇邪堂里做什么?”
池家的接待一叠声的朝盛珣抛着问题。
而盛珣注视他,却觉得这一幕可笑至极。
小秋身上还戴着玉牌,他对槐合做的气息遮盖也仍在稳定运转,他们俩身上谁都没有泄露出鬼气。
可同时,小秋与槐合也仅是掩盖了力量属性与气息。
他们没有在外表上做任何更改,是正用自己原原本本的脸在面对一位坚定支持“百年镇邪”的池家人。
——而这人压根没认出来。
拥护“百年镇邪”大计,满脑子振兴池家的人。
却是连自己要镇的邪究竟长什么样,只会跟在领头人背后盲目树立信仰,实际上一无所知的人。
“我已经连官方该如何定性都想好了。”盛珣说,“非法封建迷信组织,疑似洗脑式传/教,鼓动人心迫害他人——”
说着,列举着罪状的盛珣又顿了下。
他忽然冷冷一笑。
“不过我也不是官方。”他说,“官方怎么定也还得往后靠一靠,一时半会它们也来不了。”
林君盛死于捍卫家园与山河故土,在离别之前,他其实还与池暮轻做过一个口头的小约定。
他们约好的是,以后如果可以,世道安宁,不再需要有奋不顾身的人去一往无前,那就在安宁时做个普通人,收敛性子,不高调桀骜,不轻易跟人起冲突,尽量温和度日,远离是非,过一过最普通安稳的日子。
林君盛变成盛珣,他也早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他什么都不记得,却用灵魂记着约定,一直在冥冥之中听着那人的话,这辈子顶多是小时候还和以前一样有点闹,但越长大就越平和,鲜少与人起争端,还被人评价过“佛系”。
他并不是真的没有脾气。
“这会是我先。”盛珣说。
他收起了所有平常示人的温柔平和,被烈火淬炼过的冷硬忽然就冲了出来。
☆、发现
林君盛最后的记忆关联着一场大火,他曾化身为烈焰拽着自己的敌人一同燃烧,这份经历经由轮回转世,又被新生成长的人给接纳记起,它便赋予了此刻正压抑着愤怒的盛珣一种尤为复杂特殊的气质。
盛珣不笑时五官沉冷,英俊的眉眼看上去竟透露出几分迫人,他神色是冷的。
而他不疾不徐地朝那名池家接待员走过去,周身气场却又莫名炽烈,远看像携裹着一团火,让人几乎觉得他在燃烧。
“……盛珣是这样的吗?”邹鹤不自觉出了声。
他把自己心底正盘踞着的疑问给不小心说了出来。
因为在邹先生的印象里,他还没见过比盛珣脾气更稳妥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列举出“盛珣有副好脾气”的事例对邹鹤来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他接着还能又列出一打“盛珣性子踏实稳重”的证据。
可此时,正朝他方向走来的年轻人与“好脾气”及“稳重内敛”都显然没了关系。
如果非要邹鹤来找一个更具体的形容,他觉得,这会的盛珣像一把在烈焰熊熊里终于亮出雪白冷光的利刃。
盛珣是这样的吗?邹鹤心里充满困惑。
他当然清楚自己是盛珣的队友,他们是同一阵营,是一伙。
然而他又必须承认,这样一个全然陌生又气势凛冽的盛珣哪怕是队友,也让他有点……情不自禁对着对方犯怂。
“他是这样的。”槐合说。
他回答了邹鹤不自觉脱口的疑问。
邹鹤听出来槐合的语气居然是轻松又欣慰的,他带着诧异往对方那边看过去,正要又说难道他是整个“特别行动小队”里唯一对盛珣怂了的吗……他不要面子的吗?
结果邹先生的话没能说出去。
他暂时也没了空暇去纠结是不是四人队里只有他莫得面子的问题。
那名池家人抢在了邹鹤前面,他刚刚也被盛珣的气势变化给惊得愕然半晌,这会又终于回过了神。
这人冷声质问盛珣:“你是中邪了?你从刚才起就胡言乱语什么?”
池家的接待员才是从头到尾都身处状况外的人。
他认不出池暮轻,也认不出跟在他们要镇的“邪物”身边的小核桃Jing。
他不知道盛珣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盛珣怎么只是去屋子那边转了一转,等再出来怎么就像变了个人,还满嘴胡言乱语,说些他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所以,想当然的,这名池家接待又忍不住拿审视眼光上下打量盛珣。
还又问了一遍:“你中邪了?”
这人的语气变得谨慎,他再次尝试活动左肩右臂,试图脱离桎梏。
已经走到近前的盛珣目光自上而下的落向他,却是忽的问了个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记得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