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解出来,将池暮轻给干脆果决的带走了。
他林家又不是养不起这多一个人。
他自己在家里的院子那么大,房间也那么大——哪怕是他屋子其实不大,院子小小的,但再多睡一个人的位置总也有吧。
只可惜没有倘若。
林君盛没能早早把人带走。
但又Yin差阳错。
他以另一种在相遇之初谁都不曾料想的方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将人给“拐走”了。
池暮轻只是迟钝,对陌生情感的学习认识过程比常人要缓慢。
当他终于跨过了那道门槛,发觉自己会为林君盛身上繁杂的香水气味与口红印而不快,那便是一个突破的契机。
他们在那一晚终于都明白,两人的心情原来是一样的。
“拐走我?”池暮轻重复了林君盛话语最末的三个字,他把它们念得很轻,语气也不像他平常惯有的平静。
在微微上挑的尾音下,他话音里还透着些说不出的味道。
林君盛便觉得自己像被小勾子轻轻地挠。
他“嗯”了一声,看着池暮轻的眼睛:“让拐吗?”
林君盛伸出的手停在池暮轻脸颊旁边。好像他的动作在和他的人一起等一个应答。
池暮轻静默片刻。
接着,林君盛就看见眼前的人偏过了头,把脸主动靠向他的手,他掌心贴上一片低温又光洁的皮肤。
对方微微闭了眼,就还有细密而长的眼睫扫过来,像一排柔软小刷刷过鱼际。
“随你。”池暮轻说。
不进不退许久的关系,就此朝前迈出了一步。
池暮轻那天给的回答初听很被动,像是在说“随便你”的意思,与林君盛的耐心等候与守护仿佛不太对等。
林君盛能够有一份确切回应就已是心满意足,他并不在意收到的回应是否在旁人看来是有瑕疵。
也是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都已经很适应用新的更加亲密的方式相处后,林君盛在某一日便忽然醒悟——
池暮轻当时说的“随你”,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随便你”。
那压根不是一句消极被动的应答。
身为一个不善表达自我,说话还经常省略的人,池暮轻的真正意思是: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愿意费力气来拐走我,但恰好我也中意你,只要你看得上,就随你拿走吧。
对方是在告诉林君盛,他就在那里,不需要费力,他想要便可以任取。
这是池暮轻给予林君盛独一人的特殊权力。
在能够做到的范畴内,那之后,林君盛带池暮轻去做了更多对方从未体验过的事情。
他们有了新的亲密关系,有些过去林君盛仅是在头脑中想想,并不方便实现的事,他如今便都可以用新身份来理直气壮的开展。
比如,池暮轻的屋子里其实有台林少爷早就送过来的留声机,一并还有好几张唱片碟。
林君盛在一个天气很好的午后把留声机收拾了出来,将刻录着国外某支乐队演奏的唱片放进去。
唱片置于转台,再压低唱针,就有轻柔悠扬的乐声从花型喇叭里传出。
林君盛调试好留声机后朝等待的池暮轻走过去,他在走动间戴好白色手套,及至到那人跟前,便刚好仪容一丝不苟,可以很正式地询问对方:“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林君盛一直想要教池暮轻跳一支舞。
这是他第一回参加学校里的交际舞会起,便在舞厅灯光下想过的事情。
池暮轻对所有新鲜以及流行的事物都十分陌生,他一开始真的生涩,感觉“跳舞”简直比研究一本从藏书库里翻出的孤本古籍还难。
不过没多久,因为跳舞太难而瘫着脸的人又无师自通了一个技巧,就是——他全程只要盯着林君盛的眼睛就好。
盯着林君盛的眼睛,然后感受对方的臂膀是想要把自己带往哪个方向,再完全跟随对方的牵引,顺着对方的指示走。
找到窍门的池暮轻还被林君盛夸了一句跳得好。
林君盛先教会池暮轻跳女步,之后又反过来自己跳女步,领着对方学会男步。
池暮轻对这两者间的差异有些费解,不明白为什么林君盛要特意把两种都教,他觉得自己只要学会一种,他们偶尔也可以像其他年轻情侣一样在家里跳一支舞,这就足够了。
林君盛听完他的问题,沉yin了一小会,就先侧头过来,在他面颊上落下一个吻。
“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固执。”林君盛亲完后说。
“关于什么?”池暮轻追问。
林君盛就又亲了他一下:“关于态度,我尊重且平等的爱着你。”
池暮轻似乎就懂了什么,又仍有地方懵懂。
不过不管怎么说,“爱”这个字没有人会听错。
池暮轻勾着林君盛肩膀,他把自己偏凉的唇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