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一个详细。
就听盛珣继续说:“关于池家这次的集会活动……你说他们有活动备案么?”
邹鹤:“……”
邹鹤:???
邹鹤看盛珣的眼神像在看神仙。
试问,这世界上除了盛珣,还有谁会在将要参加一场玄术界集会前,思考它究竟有没有走常规的集会申报备案流程,是不是合法合规?
然而盛珣又不得不仔细思考这件事情。
因为盛珣在拿到池家的邀请函后还有个发现——
池家老宅的地址在邻市。
很不巧,刚好是他家小叔“有个会”的地方。
会有那么巧么?
盛珣的心里有疑问。
想起自己答应过小叔不会乱跑,他还不由对家人生出歉意,感觉自己下次再见到小叔时恐怕会有点心虚。
但无论如何,池家之行是必须去。
盛珣想要小秋平安,想要去为鬼怪和池家的百年纠葛画一个真正的终止符。
在拿回了有关“窗户哥哥”的记忆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也有缺损,就还生出了一股称不上强烈,却也绵延不绝的焦躁。
他还想要拿回记忆,他和小秋过去发生的一切都不该被遗漏在时光里。
这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
准备的日子转瞬即逝,一切整装待发。
去往池家老宅的当日,盛珣在出发前就还发现,褚家人分了两路,来与他们汇合的是褚商带领的年轻一辈,队伍里不见褚家老一辈的面孔。
他看见褚奎和褚室在人群里探头,远远冲他挥手。
“老人们毕竟年事已高。”褚商对盛珣解释,“他们吃不消年轻人的正常行动节奏,很多地方也更讲究,所以我们先走,他们大概会晚我们几小时到。”
盛珣完全理解。
对他和小秋以及槐合邹鹤来说,这样的安排甚至更好。
褚家的老一辈自然包括了那位亲历过当年事件的长老,对方必定熟悉小秋,也一定眼熟槐合本体的那颗核桃。
小秋和槐合在两名人类出门前就彻底缩回了器物里,如今各自呆在盛珣和邹鹤的衣兜。
这是他们研究出来的最便捷的位置,既方便人能随时将手放进口袋进行简单互动交流,如果情况危急到必须出手,他们也能快速脱离本体显形。
遇上需要盛珣单独行动,不能贸然带小秋的情况,人从口袋里取出东西交给另一人再正常不过,也不需要做什么大动作。
玉牌在盛珣口袋微微发烫,他与迎上来的其他人逐一招呼,与第一次见的人礼貌握手。
等盛珣将手放回口袋,他们可以上车,他感受到了口袋里的热度,想要去摸摸小秋。
结果不料,玉牌生平罕见的主动在口袋里挪远了一点,溜达去了口袋边缘。
小秋避开了盛珣的手。
盛珣:“……?”
盛珣为这从未发生过的情况有点纳闷,他的手顿在了那里。
小秋是嫌盛珣手上的气味太多也太杂了,简直像人带着一群不速之客闯进他们的私密空间里,让他很不满意。
不过片刻后,玉牌就又主动靠了回来。
小秋明白盛珣也不是故意,他忍耐着那些陌生又杂乱的气息,整块玉牌在盛珣手上仔仔细细滚了一遍。
直到把那些繁杂外物都盖过去,小秋自觉重新圈回领地,他再才安心在人手心里呆着,把自己摊成一块老老实实的暖手玉。
“……”
盛珣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全程只能被动感受小秋做的一切,全靠定力才维持不露声色,中途还若无其事的回答了好几个褚家人的问题。
但旁边还有个对盛珣算是更加了解的褚室。
小褚学弟知道自己这些同辈肯定都想和盛珣说话,所以他虽说仗着关系不错,坐在一个很靠近盛珣的位置,但他把说话的机会都让了出来,自己则去找了邹鹤,和也有阵子没见的小舅舅愉快拉了拉家常。
他们俩凑在一起,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中间隔着辈。
“小舅舅。”褚室在跟邹鹤说了片刻话后就忽然话头一转,他看着盛珣那头问邹鹤,“你看看,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我学长今天格外平和又温柔,好像心情特别好呢?”
在小褚学弟看来,池家之行是占着假期去解决家庭麻烦,如果不是这是不能推卸的家族事务,又还有盛珣邹鹤也要来,他恐怕今天上车时都要苦着一张脸,把好好一张娃娃脸给皱着一只丑了吧唧的皱包子。
——可他学长怎么就心情那么好呢?
褚室想不通,向应该是同样也挺熟悉盛珣的小舅舅求解。
邹先生顺着褚室的目光往那边看了看,他又隐晦看了眼盛珣放在口袋里的手。
“可能是年纪到了。”邹先生睁着眼睛胡说大实话,“所以手一暖和,人就心情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