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全部的欲念投之于那惊鸿一瞥。他不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却第一次感觉到了纯粹的吸引。
向杰起身,在连鸣空荡荡的公寓里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最后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刚买的一大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着头,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
火。
梦里的自己大约是一串烧烤,不然怎么会在这无休止的火焰上反反复复,来回炙烤。
“水……”何亚宁哑着嗓子,挤出音节,身旁的人手忙脚乱,不小心踢翻了椅子。很快,shi润的毛巾便小心翼翼地轻触他焦渴的唇。
冰冷的毛巾覆上他的额头,何亚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看到一个胡子拉杂的下巴,接着是一对黑眼圈。
“老……老连?”他试探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哎哟喂!你可算醒了!”连鸣几乎喜极而泣,“我的祖宗,你很牛逼啊!睡了五天!”
何亚宁动了动脖子。他的脑子还是钝的,仿佛生锈的机器,一下转不过弯来。熟悉的米黄色的天花板,那是他自己的房间。
“水。”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老连赶紧把水杯端过来了。
“哎哟哟,你慢点儿……”老连见他不要命似的给自己灌水,不敢拦,只好干着急,“又没人跟你抢……”
何亚宁直喝了个尽兴,抬手抹了抹唇边的水珠,大约是清醒了许多。他费力地环顾一下四周,“你……”
他想问,你怎么在这儿?
可他很聪明,虽然记忆已经接不上了,但他还是把脱口而出的问题咽了回去。
“你一直在这儿?”他换了个问题。
连鸣翘着二郎腿,“啊。我总得为病人负责吧。”
何亚宁捧着水杯,面色苍白地笑了笑,“一直是你在照顾我?”
说着,眼神不自觉地往别处瞟。连鸣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何亚宁在找谁,他当然知道。
“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喝点山药羹?”连鸣拿过放在旁边柜子上的保温杯,故作夸张道,“可香了。”
不等何亚宁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将保温杯拧开,帮何亚宁盛了一小碗,直怼到何亚宁鼻尖底下,“来来来,尝尝。”
山药羹。磨成糊状的山药细屑,和着切成丝状的瘦rou。吃起来香,做起来却格外地烦人。
连鸣那小子,巴不得一日三餐吃外卖,根本不可能下厨做这种费时费力的饭菜。
也就只有他……
何亚宁端着碗,盯着羹汤,半天说不上话来。
“你倒是吃啊?”连鸣瞅见他半天不动,心也跟着被揪了起来,“哎哟,怎么回事啊?”
“没事。”何亚宁微笑着仰起脸,“这是你做的?难为你费心。”
“我……”连鸣哽咽住。
向杰倒是搬出去了,但心还在这里。一日三餐做了送过来,还顺带做了连鸣的份儿。
吃人家的,嘴软。连鸣对向杰有所不满,但美食当前,他也就不好意思再说向杰什么。
“他要是醒了,就让他喝这个。”向杰中午过来的时候,不由分说把保温杯塞到连鸣怀里,连鸣连拒绝的份儿都没有。
“我订外卖的啦。”连鸣撇了撇嘴,他故意移开视线,眼角余光却还落在何亚宁身上。
何亚宁盯着那碗山药羹,深情款款。好像能从那羹汤里看出什么似的。
哎,傻儿子。
连鸣内心如是感慨。这当爹的心态就是这么复杂,又心疼,又焦虑,还容易吃醋。
“那个什么……”连鸣见他将羹喝了大半,才不情不愿地,“那个谁……”
“嗯?”何亚宁抬起眼,看着他。
连鸣不情愿地挪开视线,“那个谁……向杰来过。”
“嗯。”何亚宁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向杰做的饭菜,风格太明显。知道何亚宁喜欢清淡的口味,有时候连放盐都小气。
且不说外卖做不做这么复杂的饭菜,就这能淡出鸟来的味道,二者压根不是一个画风。
“我让他先搬出去了。”连鸣小心翼翼地说,“他在这里,影响你恢复。”
何亚宁低着头喝着羹,好像混不在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怅然道:“那他住哪儿啊?”
连鸣心里酸酸的,怪不得老话说呢,儿大不由人,含辛茹苦伺候的老父亲都不多问几句,倒先关心起小情人来。
“反正有地方住就是了。”连鸣嘁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吧我的祖宗,你这回可了不得啊,把我吓得够呛……”
何亚宁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才讷讷地,“对不起。”
连鸣很不情愿地发现,这俩人就连认怂都如出一辙。
居然还有点儿夫妻相。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连鸣苦笑了一声,你就当……就当是我欠你的吧。”
向杰盯着锅里的小米粥,想了想,又去洗了一把青菜。
何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