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杰这下是明白过来了。
何亚宁已经牢牢地控制了他。
他无处可逃。
那姿势很暧昧。向杰躺着,动弹不得。何亚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冷的手指划过向杰的脸颊。
“哥……”向杰的喉咙沙哑,他这样叫何亚宁。其实大部分时候,他们之间并不需要累赘的称呼。
但向杰偶尔会叫他“哥”。
何亚宁听到向杰叫他了,于是冲向杰笑了一笑,俯身,双手撑着向杰的胸膛,呼吸喷在向杰的脸上,燥热得像是夏天的风。
“……我不是你哥。”
向杰闻到了淡淡的柑橘香,而后,一枚轻巧的吻,滚烫地落在他的耳后。
向杰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
“呼--”他狠狠地吸了口气,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向杰一把掀开了被子,睡衣的前襟已经被汗水洇shi了一片。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太奇怪了。
胸口又酸又胀,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那些纷乱的情绪,直到现在都找不到合适的出口。
向杰抬手关掉了暖气,开了门通风。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扯着汗shi的衣服,走到落地窗前。
海市的夜晚不眠。
远处朦胧的霓虹,犹如绚烂的梦境。或许这一切本就是场梦,他们唱着,笑着,每一刻仿佛真实,下一秒又似乎虚无。
梦里的吻好像还烙在他的耳边,向杰下意识地摸了摸已经有些冰冷的耳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何亚宁说得没错,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小竹每周四晚上,都会去练琴。教琴的老师住在同一个小区,走路十分钟。向杰看着小姑娘背着一个硕大的琴包,颠颠地在面前走着,回回都会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我帮你背吧。”向杰加快了脚步,追上小短腿,“回头给压矮了,长不高才好玩呢。”
小竹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把包给他了。向杰笑了笑,掂了掂,分量可不轻。
何亚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这么小的孩子饱受摧残。向杰旁听过一堂课,困得呵欠连天,还好那老师脾气好,不然早把他撵了出去。
小竹走得不快,小脚丫每次都准确地踩在地砖的边缘。她今天扎了俩羊角辫,向杰帮忙弄的,随着小竹一蹦一跳地晃来晃去。
路过小区花园的时候,她踢飞了一颗小石子儿。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们家了?”小竹忽然抬起头,问。
向杰愣了一愣,低着头看着小姑娘仰起的脸庞,“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不能问吗?”小竹嘟了嘟嘴,“我以为我可以知道。”
小家伙转过头去,看了看小区里来回甩手锻炼的老人,一个小男孩踩着滑板“嗖”的一声掠过她的身边。
“我没有说我要走。”向杰有点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但并没有这样做。说真的,在何亚宁这样说之前,向杰从未有过想要离开的念头。
他以为自己,可以顺顺利利做到合约期满。
“那为什么爸爸跟你说那些话?”小竹不太理解,“是不是你惹他生气了?”
向杰怔了一下,“你都听到了?”
小家伙严肃地抿了抿唇,“一点点。”
向杰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很多事情,大人自以为做得巧妙缜密,而结果往往被小孩看在眼里。
他们只是不说。
太多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学会了守口如瓶。
“我没有惹你爸爸生气。”向杰干脆蹲了下来,视线与小竹齐平,“只是……我这里有一点困难需要克服。”
小竹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会克服的,我保证。”向杰看着她的眼睛,“你不要担心。”
小竹转过头走了。刚迈出去几步,她回过头,看了向杰一眼,“你做饭挺好吃的。”
向杰冲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红烧刨盐鱼,韭菜烧豆腐,上次做了一次酸辣藕片,小竹一直嚷嚷着好吃,向杰便勉为其难再做一次。最后用冰箱里存着的rou丸,配着冬瓜煮一碗热汤。
昨天直播的时候,向杰话比较少,惹得他那帮小粉丝忙问哥哥是不是失恋了。
“没,你们别想多。”向杰知道自己在镜头里笑得勉强,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丸子上,“这个可是技术活儿,做丸子的时候,一水二盐三蛋白四淀粉五水,加调料的顺序可千万别错。”
专心做事的时候,向杰比较不容易想多。电饭锅“滴”地叫了起来,红灯跳成了绿的。向杰把锅盖打开,一股氤氲的雾气腾地冒起。
玄关处传来熟悉的响动,是何亚宁。向杰把饭盛好,听到何亚宁换鞋子的声音。
“今天这么丰盛。”何亚宁洗了手出来,站在厨房门口,身姿放松地倚着,“辛苦了。”
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