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说:“别特么犯浑了,让人拍那照片里还能有小谢医生?”
话没说完,没暖热的相机又被夺了过去,赵蓬扬扬头:“小谢医生赏个面子?”
这回谢榕倒没再看他,只勾着嘴角要笑不笑地把相机拿过来:“行啊。”
赵蓬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会儿站边儿上去了,等李非过来看到谢榕拿着相机站在对面儿,皱眉问他干嘛呢,谢榕朝他笑笑没说话。
“我的天。”袁吉万拿着相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构图这光线,小谢医生你焦点呢。”
不是顾着同事之谊他脏话就骂出口了,一个照片上六个人,除了李非和阮效玉其他人的焦都特么对成马赛克了,背景不说美感,哪儿有人净对着垃圾堆拍的。
“诶我说咱们再拍一张?”袁吉万拽着人不让走,李非拍开他爪子看了眼相机,冷飕飕地开口:“就你长那样,照成这样是为你好。”
“嘿。”
袁吉万把相机收起来不自取其辱了,这会儿天比刚才更黑了,山上夜里气温低,一件长袖已经抵不住凉风,他看看帐篷,问:“三个帐篷就二二三,想跟我一起睡得举手。”
李非看了眼谢榕,往后靠了靠,声音不算大:“你跟我睡。”
“我跟小阮睡。”
李非把火灭了斜他一眼:“一天不找麻烦你就浑身难受是吗?”
谢榕耸耸肩眯着眼朝他笑笑,欠揍地很。
“我跟李非一间吧。”
他们几个其实一起出来的次数不少,从高中到现在,可大家都自觉地把李非和阮效玉隔开,碍于两人的关系,从不会把这种尴尬的关系放在明面上,现在阮效玉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倒是让大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那正好,刚还想着怎么让小谢医生跟我一个帐篷呢,效玉,这人情哥们儿记下了啊。”
“那大家都洗洗睡吧,跑一天我特么都散架了。”
“衣服脱了。”
谢榕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就露出来个脑袋,发尖儿还滴着水儿:“荒山野地,好友成群,野啊宝贝儿。”
李非看了他一眼,没跟他废话,钻进帐篷里弯腰把人从里面挖出来:“要我脱还是自己脱?”
谢榕动了下嘴唇笑了,翘着两根指头解衣服扣儿。
上午撞得地方还有些红肿,不过没那么狰狞,李非从罐儿里挖了些药敷背上,凉冰冰地,激得谢榕挣了一下。
“赵蓬今天找你麻烦了。”
“高看他了,嘶,轻点儿。”
李非手都没碰着人,他抽了下谢榕的侧腰,还是放轻了动作。
“他从小就记仇,三年级的时候抢了他瓶牛nai,然后我家nai箱空了一年。你在他爸面前下他面子,他肯定不给你好过。”
“看看我俩谁不好过,过几天我再去赵老师面前参他一本。”谢榕把脸侧过来。“袁吉万睡觉打呼吗?”
“打,还磨牙。”
“……”
平常谢榕什么都能杠一回,现在闭了嘴倒是让李非觉得好笑,他把药膏推开,说:“你睡不着就把他踹醒,他没起床气。”
谢榕好久没说话,只是笑容有些森冷。
抹了半背的药,散的帐篷里都是味道,李非把他衣服放下来从垫子上起身:“早点儿睡,晚安。”
他手撒了半截,突然被谢榕整个拉回了原位,李非脑子一蒙,胳膊下意识地撑到谢榕身体两侧,身下那人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猛地抬身蹭了下他的嘴唇,蜻蜓点水似的。
“我们成年人喜欢用行动说晚安。”
说完他眯着眼看李非,眼神儿里满是调侃,李非垂下眼皮盯着他,没起身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过了好久等旁边传来脚步声才移了眼,走得时候拍了下谢榕头顶,说:“别瞎玩儿。”
周末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反正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完了,再想起那天的时候都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医院医生一年四季都忙,不过这个节点还算是清闲点儿,尤其是过了上午,除了排号的偶尔还有几个从微信上找他聊天儿的病人,谢榕跟自己病人处得差不多,他条顺盘靓的,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对着其他人都还称得上是亲切,大家有个什么事儿也能想起来问问小谢医生。
有个病人最爱找他,叫梁天,挺严重的慢阻肺,家庭遗传下来的,年纪不大才没十岁,特爱撒娇,跟在小护士身后“小谢医生小谢医生”的叫,软乎乎地捏着小nai腔跟人撒娇,就为了能少吃一次药。
刚敲了十二点的铃,那个粉色头像就准时地亮了起来。
——小谢医生今天不来了哇?
——嗯,明天我再去看你。
——没关系没关系,胡姐姐来就可以。
谢榕看他消息回得飞快有些好笑,知道这小毛孩儿没人治他的时候就想耍滑头。
——吃药了没有?
——吃啦吃啦(o?v?)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