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开口还是那种欠揍的语气,插兜挑衅,十分讨骂,李非慢腾腾地走到他面前,在还剩半米的距离停下:“做什么梦呢?”
谢榕换了侧身子靠在车上,像是不知道害羞一样要笑不笑地盯着人看,李非先移开眼,说:“在这里等着做什么?”
“接你回家。”
李非蹙了下眉头,脸上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丝情绪。
“啊,忘了你说今天不回家了,嘶,真是可惜。”谢榕又补了一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得话多有歧义,像是在十分坦然地陈述客观事实,李非微蹙着眉头把这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下去:“来了多久?”
“一个小时?”
“为什么不进去?”
他一耸肩扬扬下巴道:“保安大哥让我这类闲杂人等出示证件,可我连身份证都没拿。”
李非瞥了眼身后亮着灯光的安保亭,从谢榕身后绕过坐到副驾,把门一拉没多废话地让他开车。
地质所高学历者众多,思想也很开放,保安小哥看着一个陌生男人跟他们李组长大半夜地嘀咕着什么,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心无杂念地站自己的岗。研究所看管虽严,不过想要进去办法多得很,只是这男人有些奇怪,并没有想要进去的念头,只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李组长有没有走就再没说话,还拒绝了他帮忙叫李非出来。
小哥搞不懂这人,觉得他把李组长也变得很奇怪,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瞪了一眼,闷热的夏夜他莫名打了个冷颤。
爬山的计划是在这个周末,清早几个人聚在李非家楼下把要带的东西分到几辆车内,只不过是露营一晚,袁吉万似乎要把他家的厨房都给打包带走,李非一脚踢到他屁股上把人踹了个趔趄,黑着脸问:“给你带个厨师?”
袁吉万嘿嘿一乐,他一向活得很糙,什么都能凑活,就是舍不得亏待了那张嘴,不然吃不成一脸横rou,擎给医生形象抹黑。李非敞着车门回头去找谢榕,扭头就见着堆旁边的背包被整个飞进后座,袁吉万拍拍手:“缺了大德了,会开的都掳你自己车上,让我带着仨懒货自己开一天,你累傻小子呢?”他把后门给关上。“你们随便撇个人出来跟我一车轮流开。”
理由找的有够烂的,窝车里的仨人快把手边儿的东西全砸袁吉万脑袋上了,袁吉万乐呵呵地一歪头朝着谢榕笑笑,说:“小谢医生跟我一车怎么样?这俩货看了十几年我都看腻了,时不时地也得看点儿新鲜的洗洗眼。”
他笑得够假,跟平常应付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一样,谢榕淡笑一声,把眼睛架回鼻梁上,心情还不错地点点头,说:“行啊,但说好了你开前半段,我早上Jing神不好容易跑神。”
“没问题。”
一路挺宽敞,也很少有上坡下坡,除了很不平坦的沟沟壑壑,开得倒也不算很累,后座睡着的仨人被颠得没了睡意,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过了会儿最中间的那个幽幽地开口,说话Yin阳怪气的:“挺好,七个人平均分到两辆车上,一辆坐五个,另一辆坐两个,袁胖子你数学学得真好。”
袁吉万敲敲方向盘没吭声,自己看着自己在那儿笑,好一会儿扭头问谢榕:“小谢医生觉得挤吗?”
“还行,副驾够盛我一个。”
“那就行,第一次跟我们出来就委屈了小谢医生,我都不太好意思。”
他说完后座传来一声冷笑,刚才说话那人又张嘴:“这特么什么破车,中间横梁硌死我rou了。”
刚才说话的叫赵蓬,左边儿的叫吴崎,还有一个他不认识,谢榕隔着后视镜扫了他一眼,他跟李非的朋友圈不熟,唯几的交叠都在这辆车里了,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都跟李非一样,这几个浑然有股天生自我的劲儿,再加上阮效玉的关系,算得上是几个不怎么待见谢榕的少数群体了。
袁吉万把后视镜推平,说:“为哥们儿牺牲一回能憋死你?”
赵蓬:“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推哥们儿进火坑不行。”他把脚盘座位上。“你个孙子让李非翘徐云书墙角?”
“还特么徐云书呢,早分手好几天了,不然就李非那性子能同意跟阮效玉出来?”
“真分了?”
“真的不行。”
赵蓬眼神儿往谢榕身上瞥了一眼,等谢榕跟他对上视线才收了回来,也没再多说话。
袁吉万斜了斜身侧的人,他知道赵蓬疑惑什么,他也疑惑,按说追人的时候哪有拉着自己情敌一起的,只不过他的疑惑出现的更早一点儿,从看见李非和谢榕一辆车的时候就有了。
“前面儿过了收费站小谢医生替我开一段儿。”
谢榕淡淡地嗯了一声:“叫我名字吧。”
去的这段路程很长,从早上一直开到了中午才到地方,后座仨人加上袁吉万胳膊腿儿都麻了好几轮,嘟嘟囔囔地说下回再不来了,谢榕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把车停到车场分行李,七个大男人分起来也挺够呛。
山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