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花问柳摇摇头,神色恍然而疲惫,“邙天控制不住它们,反而被古世凶兽反噬,穷奇势单力薄怕是禁不住它们群起而攻。”
花问柳话音刚落,只见无数只外形骇然的巨形凶兽一哄而上将神兽穷奇团团围住,三头巨蟒死死缠上它一双翼翅,纠缠间那双黑翅几欲要与从脊背分离。穷奇拼命想要挣开,怒啸之声惊天动地。此时正被邙天困在另一边的尧白立即化出原身,想要飞过去解救穷奇。这时邙天却劈出一道剑光,劲力之大足以劈山断海,剑光疾驰,不偏不倚劈在凤凰展开的右翅上。
凤凰哀鸣穿透长空,漫天流光忽然消失,犹如被风吹散的星芒。
穷奇力竭,如山一般的身躯直直坠入深海。
剧痛中的尧白猛力挣扎,只能闭着眼横冲直撞才忍过断翅之痛。邙天一边躲闪,一边寻找时机。
穷奇已败,凤凰负伤,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能再等了。”黄黎沉声说。他话音刚落,身边数十道灵力齐齐朝天而去,混战已然开始。
邙天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怨灵已经失去控制,还很纳闷花问柳那个手下败将怎么还敢来挑衅他。
花问柳拦住他,魔蛇盘旋身后,高高扬起脖子,像是在等待一场盛宴。
“蠢货。”花问柳沉脸骂了声,魔蛇得到指示,霎时身形暴涨数倍。邙天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蛇尾卷起,高高掀起又重重一拍,“砰”地一声锤进海里。
他转头望向前方,尧白已经在凶兽毫无章法的围追堵截中找到化解之法,不停在人形与原身之间来回变幻,凶兽没有神智,一时想不到关窍。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正文 剖心痛吗?
喷涌的岩浆燎上衣角,花问柳在腥风血雨里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家里那一池子莲花还好不好,想来是没有机会再回去看一眼了。”
花问柳抹了把脸,硬生生挤出一腔豪气来:生祭就生祭吧,又他娘的不是头一回。
正当他将生死置之度外,要与那帮长相丑陋的玩意儿同归于尽时,抬眼却看到一束不甚显眼的佛光。他眨了眨眼,从西边天宇破云而来的佛光在视野里愈来愈多,几乎照亮半个苍穹。
佛光普照本应是祥和之态,只是这场面过于残酷血腥,断肢乱尸遍地都是,海水泛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业火在地缝熊熊燃烧,榛榛莽莽,如天地初辟。
尧白扶着一边臂膀费力回头,遥遥望向闻不凡。一瞬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受了咒一样争先恐后疼起来。
他们隔得远,闻不凡将周边张牙舞爪的怨灵视若无物,急急朝他而来。尧白忽然化身成凤,与闻不凡错身而过。
凤凰身上的流光弱到几乎看不见,闻不凡眼中蓦然爬上一片痛色。结界重新落下,将所有发了狂的怨灵齐齐隔绝在内,同时将其他人隔在结界之外。
“他疯了!”烙阗失声大叫,“他和小白两个人怎么打得过?!”
尧白只看了闻不凡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候忽然传来水月期期艾艾的声音:“五殿下说·····”
“什么?”尧白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她说闻不凡的佛心,好像没有了。”
尧白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听到闻不凡三个字,脱口烦躁道:“他不是一直都没···”
不对,佛心已经回到了一浮身体里,怎么会又没有了?
尧白忽然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猜出一个可能来。
怨灵们仿佛永远都不知疲倦,尧白此刻却觉得累极了,手指一松,砭魂骨从手中脱落。
凤凰羽翼重新展开,五彩流光跃于每一片翎羽上,绚烂夺目。它冲破层云,于电闪雷鸣中翩跹舞动,长啼一声高过一声,带着震荡人心的悲壮。
万千飞鸟越山跨海而来,绕着着凤凰飞掠过的痕迹一遍遍飞。
赤羽凤凰的身影犹如一团火,像是要把天都一并点燃。众人望着漫天红云,惊惧道:“涅、涅槃?”
花问柳从血泥里爬起来,双目猩红状如修罗,狠声骂道:“他凤凰胆都没有涅什么槃!!”
他想用神禽的仙灵将古世怨灵锁在海底沟壑。
赤羽凤凰真的拿自己当一把火,这火燃得很大,也很猛。耀眼光芒逐渐散去,怨灵们怒吼着接二连三往海底深渊里掉,有的掉下去就被烧成了灰,有的接着爬上来,在海水里疯狂挥舞双拳。它们撞塌了山,踏碎了岛,抓起海里的大鱼往嘴里塞···但尧白都没有力气管了。
他疲惫地闭上眼,等待自己的rou体慢慢消逝,最后归于山川。他忽然想起出幻境那晚,闻不凡坐在大树底下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尧白麻木地落下泪来,他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反复琢磨,觉得异常寡淡,尝不出真心。
“小白!”
尧白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闻不凡怀里。他看不太清,抬手摸索了片刻才摸到闻不凡的脸,冰冰凉凉的,不是很舒服。于是他往下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