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欣拿出钥匙开了门,问道:“你去哪了?”
杜以苇心虚地闪烁目光,结结巴巴道:“我就是……嗯……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嗯。”
“顾临来找你干嘛?”
杜以苇一瞬间茫然失措,“你都看见了?”
“我都看见了,”文如欣叹了一口气,“苇苇,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妈,没有为什么,我喜欢的是男人,我喜欢顾临。”
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隐瞒逃避都不是解决的办法。这几天杜以苇明里暗里观察着杜振浩和文如欣,从言语的暗示里能发现他们逐渐放宽的心态。
比起上次杜振浩的大发雷霆,这次已经不知道有多好了,杜以苇鼓足勇气说道:“我知道你和爸爸都对我很失望,可我是同性恋,不会喜欢上女人也不可能结婚的。”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文如欣的语气近乎哀求,眼角泪水盈盈,“我和你爸爸都会等你的,我们会帮助你,引导你,等你慢慢走出来。”
“从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很害怕,但是不敢告诉你们。一直以来我都挣扎痛苦着,想和其他人一样,但是根本没有用。有的时候我甚至想一死了之……妈你别哭,”杜以苇抽了一张纸帮她抹走了眼角的泪,“我总是想着想着,终于有一天我想通了,如果我连去死的勇气都有,那怎么可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呢。”
“于是我拼命读书学习。我觉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长大以后好好照顾你们了。忽然有一天,我看到有两个男人手牵着手走在街上,我第一次感觉我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我也想活在阳光下,想告诉你和爸爸。”
“苇苇,是妈妈不对,是妈妈对不起你!”
文如欣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两年来她和杜振浩也逐渐了解了同性恋这个群体,她知道同性恋辛苦,知道同性恋饱受社会的压力。可是从自己儿子的口中说出来,她才真正明白这种痛苦意味着什么。
她把从小听话懂事的杜以苇当做骄傲,却从来不知道幼小的他在黑暗里承受了什么。等到他长大了,鼓起勇气坦白的时候,最需要的是父母的理解和支持。她和杜振浩却以不可理喻为由把他赶出了家。
文如欣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泣不成声。
杜以苇只好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妈妈你没有错,是我自己喜欢男人。就像妈妈爱爸爸一样,我也有自己爱的人,我爱顾临。”
文如欣一直哭泣着,杜以苇就坐在她边上一直陪着她,一遍一遍地帮她擦眼泪。
直到杜振浩推开家门,目瞪口呆地坐在一边,文如欣仍旧抽抽搭搭着,双肩不停地颤抖。
“你妈怎么了?”
杜以苇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了。
杜振浩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地说道:“你妈大概以为所有的同性恋都是滥交,私生活混乱吧。她觉得是她没教育好你,让你陷进了这个沼泽。”
“什……”
没等杜以苇回答,杜振浩再次说道:“我也这么觉得。我知道有些东西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防止你越走越偏。”
杜以苇一头雾水:“走偏?什么走偏?”
“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顾临。”
“顾临怎么了?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帮了我很多忙啊,而且那场官司是顾临花了很多时间和财力才打赢的……”
文如欣缓和了情绪,红着眼睛说道:“苇苇,他要是真的爱你,怎么会对你做那种事情呢?”
那种事情?什么事情?他和顾临的第一次?顾临冲动得要那啥他?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啊……
父母半遮半掩的态度让杜以苇着急起来,“说清楚一点行吗?”
文如欣很为难地看了杜振浩一眼,杜振浩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文如欣拿出了手机,颤抖着连开了一个音频,递给杜以苇,“你自己听吧。”
她没有勇气听第二遍。
杜以苇疑惑地接过手机,点了播放。
“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把裤子脱了……屁股撅起来……靠,真紧,你怎么做这么多次还是这么紧?欠干的婊子!”
“啊啊……嗯嗯……”
杜以苇赶紧把音频关了,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父母。卧……卧槽?
听到这里就已经算是大尺度了,更何况是后面那些言语羞辱和各种yIn秽的声音。
他就不应该心软答应配h。
“这是一个广播剧。”
果然俩个人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杜以苇解释道:“广播剧就是依靠声音演绎故事,不同人物由不同的人来配音,然后再加入一系列后期,比如刚才那个……脱裤子的声音。”
文如欣轻轻地“哦”了一声,杜振浩仍然紧拧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