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击得快烧起来,此时浑身的血都给冻住了。
他眼前不再是卢修斯马尔福,而是初来乍到蜘蛛尾巷时那所房子的模样,凌乱的客厅,茶几上堆满了低俗杂志和空酒瓶,地毯上全是污渍,无法洗涤干净的呕吐物把它染成了其他什么颜色,空气里飘荡着廉价的酒Jing味和某种酸臭味……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咒骂——怪物——滚出我的房子……
斯内普明明该有一位父亲的,一位酗酒成性、憎恶巫师,并且有暴力倾向的父亲。
托比亚斯。
“你……你杀了……”他的声音在发抖。
“这是个严厉的指控,布莱克,请你不要随意施加给谁。”
他保证,他看到卢修斯是笑着这么说的。
“你该被送去阿兹卡班!梅林!你杀了人!”
“假如,亲爱的布莱克,”卢修斯逼近他,他的灰眼睛离他不过一尺远,布莱克缩紧瞳孔,他捏着拳头使着力气不让自己后撤。
“假如,这是斯内普的期许,而我不过是在帮他呢?”贵族挺直了腰杆,他收回魔杖,带好手套和帽子。
他斜睨着小天狼星,仿佛那是他刚丢的一片垃圾,卢修斯最终抛下一句——
“这与你所做的,有什么不同?”
第九章
纯血巫师的葬礼
卢修斯获准进入了那幢房子,而小天狼星只能立在门前,被刚刚那十分钟里接纳的信息牢牢地粘在了一尺见方的雪地里,在他身后,麻瓜的小汽车卷起阵阵灰色的弗洛林冷饮店的火山岩冰沙,不是甜的。
他站在这条漆黑晦暗的麻瓜街道上,街上跑过陌生的孩子,行驶过一辆一辆的汽车,小天狼星不认得一个人,只有那股熟悉的震颤笼着他的心脏,他握紧拳头,凝重刻在他的眉毛和眼睛里。
他静默地站在原地。大约十分钟后,马尔福从红砖房里出来,从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这多半说明谈话进展并不顺利,不然贵族一定会对小天狼星大加责难、捧高踩低,马尔福的嘴角绷紧,他与小天狼星一般高,却总令人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布莱克。”他沉下声音。
“滚开。”小天狼星决定不多听一句废话,他一把推开卢修斯,贵族被他推搡得往后趔趄一步,勉强稳住身形,靴子却还是踩进灰扑扑的雪水混合物中,对方咒骂一句。
小天狼星没工夫理会他,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贵族身后缓慢打开的那扇门上,马尔福也听到了那阵声音,他很快把头扭了回来,小天狼星看到他脸上难以抑制的嫌恶。
门彻底地打开,露出一进门窄窄的玄关,玄关旁边有个只能把鞋子竖着放进去才不至于关不上门的鞋柜,它通往铺着深色地毯,墙上摆满了书的客厅,黯淡的冷光从门里传出。
小天狼星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幕荒诞的场景,那是他一年前刚学会阿尼玛格斯时,他变成黑狗,跑到海格的木屋旁边,和他养的那只跳脱的明斯特兰德猎犬嬉戏,他故意用锋利的爪子划破海格院子里的南瓜,成群的蚂蚁从地里钻出来分一杯羹。
其中一排蚂蚁从南瓜下觅到一只四脚朝天的甲虫,他们庄重地扛起,从两只狗鼻子前肃穆而过。
现在,一口与甲虫相似的漆黑的棺木正从幽暗的房子里缓缓浮现出轮廓。
他从马尔福身边走过,对方说了句话,而他什么也没听见。
小天狼星梗着喉咙,轻轻托起棺木的一角。
艾琳普林斯斯内普。
她被葬在蜘蛛尾巷麻瓜教堂背后的墓园里,出于某些难以言表的原因,没有牧师前来布道,只有一个自称是唱诗班的男人,他在棺材被抬进土里时,眼皮都没掀起来地嘀嘀咕咕念了一段悼词,匆匆离去。
斯内普率先开口,他冷静得过分。
“结束它,布莱克。”
四下无人,只有冷风和雪,唱诗班的年轻人也跑远了,小天狼星抬起手臂,泥土随着他的动作覆上棺材,白色的一块朴素的石碑立起,它扎进地里,被空气雕刻出斯内普母亲的名字。
斯内普半跪在雪里,看了墓碑一会儿,只留给小天狼星一个漆黑的后脑勺,几分钟后,他说:“走吧。”
走去哪里呢?能走去哪里呢?想走去哪里呢?
小天狼星的心被攥紧。
“你应该再收留我一晚,斯内普。”
“我成年了,我待在那间房子里,你也能用魔法。”
“我还有些钱,麻瓜的和古灵阁的。”
“我从霍格沃茨跑出来了,明天开始就是圣诞假期,我可以呆很多天!”
“梅林——该死的——”
“不要去找马尔福,斯内普!不要去找食死徒!”
小天狼星大声吼了出来。
渐渐走远的斯莱特林停了下脚步,教堂背面的一只昏黄的灯泡被雪水浇透,它挣扎着闪烁几番,最终啪的一声熄灭。
“我请求他为我抬棺。
“这至少需要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