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先生站起来,他把挂在衣帽架上的斗篷披在了身上,带上一顶礼帽,宽宽的帽沿遮住了他疲惫的脸色,离开前,他最后说道:“没有一份地图是一成不变、毫无创意地完成的,这是件困难的差事,如果成功了,一定记得写信告诉我和你们的妈妈。”
“也让她再给我寄来一些饼干!”詹姆大声说。
波特先生压低了帽子,大概是应了一声好,他关上了医疗室的门,将一个会花上许多时间研究的问题留在了那扇门后,留给了他的两个孩子。
小天狼星在医疗室住院观察了一周,莱姆斯留下的抓伤不太容易愈合,即便到了他出院的时候,他的右边耳朵到下颌骨的地方都还有一道明显未完全结痂、涂着绿色膏药的伤口,他的肩膀上还留着狼人送给他的一个牙印,假如不是在变成阿尼玛格斯时被咬,他现在也就是个狼人了。
尖叫棚屋那天之后,劫盗者们彻底偃旗息鼓,詹姆有了新的研究的玩意,当然波特先生那席话对他的影响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轻微,他尽量地拉开了和鼻涕Jing的距离,也许只是多隔一张桌子,但至少他主动地不去营造挑起事端的可能。
至于小天狼星,他变得心事重重。
一些斯莱特林渐渐知道了他被布莱克家族除名的事,原本碍于都是贵族身份,刻意地和他维持着表面交情的一些人,如今不再顾及纯血情面,他们明目张胆地嘲弄小天狼星,尤其在他落单的时候。
“怪不得你没几件最新款式的长袍,布莱克。”
他在城堡六楼的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里,穆尔塞伯从一根石柱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喜欢把昂贵的装饰裹满全身,却又缺乏真正贵族的雅致品味,因此就像个行走的加隆一样夸张到愚昧。
小天狼星朝后看去,埃弗里和诺特堵住了离开的一条楼梯,无人踩踏,那条楼梯挪去和五楼的一处空置平台连上。
“怎么没和那个纯血叛徒波特走在一起,布莱克,还是说你把手上大笔的加隆拱手让给雷古勒斯之后,波特也觉得你没什么价值了?”穆尔塞伯咧开嘴,他到没有蠢到掏魔杖。
“滚开,穆尔塞伯。”小天狼星皱起眉毛。
当他说出这几个字的瞬间,震惊充满了他的心,就像是空荡荡的大厅里,四个学院同时为他鼓掌那样鲜明清晰,说来奇怪,当初听到的时候,这几个单字明明没有留给他任何印象。
滚开,布莱克。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小天狼星沉静地看着绕到他面前企图惹怒他的三个斯莱特林。
原来你是这种感觉。
某些东西一旦降临,它就栖息在那处,却不像候鸟会离开,狂风也吹不走,扎了根一样,牢牢地长在了小天狼星的身上,更加糟糕的是,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扎越深。
劫盗者们研究活点地图的制作,他们明确分工,莱姆斯和彼得负责绘制,詹姆和小天狼星研究咒语,他们率先把霍格沃茨几个大字学着韦克菲尔的那份地图一样,画在了羊皮纸的正中,城堡体量庞大又复杂,楼梯和古怪的入口数都数不清,更何况还有城堡外的大片场地与禁林,光是画出一副完整不出错的地图这项工作,就从九月一直持续到十一月。
而那个栖息在小天狼星身体中的东西,它从未离开,它不只有根,它还长了一只能旋转的眼睛,那只眼睛只关注一个人,它不光能看到小天狼星此时所看到的,它还能把过去许多年里关于这个人的片段都挑出来仔细剖析。
它甚至不以宿主的意志为转移,冷静而客观地分析描述,由不得小天狼星想或不想。
斯内普非常冷淡,没有切实意义上的朋友。
斯内普成绩优异,却几乎得不到教授的嘉奖。
斯内普有三双鞋子,黄色的旧工靴,灰色、也许本来是白色的球鞋,黑色的雨鞋。
斯内普背的手工改成的背包,总是塞满了书,各种各样的书,它们从不牢靠的搭扣中冒出一个角。
他在研究黑魔法,黑魔法,噢,又是黑魔法。
斯内普油腻腻的头发在坩锅的边缘擦碰。
他有一双黑眼睛,被青色的眼圈装饰,它里面燃着一团火。
十月份时,几个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开了个玩笑,看吧,没了劫盗者,也总有其他人发现捉弄他的乐趣,他们把斯内普逼进了黑湖里,他不得不脱掉shi透后过于沉重的学院长袍才能从浅滩淤泥中脱身,白衬衣黏在他的背上,一个非常瘦削却荒谬地匀称的背影,他的脊梁骨被shi漉漉贴身的衬衣妥善地衬托出来,浅粉色。
“这样的日子真令人乏味,大脚板。”詹姆在尝试新的让羊皮纸显现人名的法子,他们已经能熟练掌握踪丝的探测方法,如果实在找不到最好的,踪丝就是最后的法子。
“我倒觉得很不错。”莱姆斯伏在桌前,一大张羊皮纸平平整整地铺着,他正在画海格的屋子。
“这里画个弧度出来,对,海格喜欢在这儿养猎狗,这是一道围墙,你可以把它画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