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令她痛苦煎熬,却又无能为力。
倜夜眼圈也微微泛起红色,看到颜妩半透明的魂体状态,哪会不明白她现在的境况,他摇了摇头,声音微哽,道:“是儿子不孝,这些年来,娘亲一直在孩儿身边,我竟不发觉,也未能够尽孝。”
颜妩却破涕而笑,道:“哪里,你在人间的时候,对娘甚好,我已经满意了。”
此话一出,不止倜夜和凌危云,连颜妩自己本人也愣了一下。
倜夜惊诧道:“娘,你怎么……?”
他下界时候发生的事,颜妩应该还在扶桑木倜夜的那具rou身里,怎么会知道?
颜妩自己好像也十分莫名其妙,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脸,脸上的神色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东西……”
凌危云闻言,往她身上凝神一看,片刻,他微微笑起来:“原来如此。”倜夜和颜妩都望他看过来。
凌危云道:“想是夫人不放心,我同阿夜下界的时候,夫人的一缕魂念也随之一道下去,附在了皇后娘娘章锦仪的身上。”
于是才与倜夜真正做了一世母子。
也难怪章锦仪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住倜夜了。想来既是出于一颗为母之心,也是为自己从前没能护得住倜夜,所生出的执念。
只是那缕魂念毕竟只是一抹残念,并非本主,意识混沌,自己也不知自己真正的来历,旁人就更加看不出来了。直到章锦仪身死,魂魄离体,这抹残念自然也就回到了原主颜妩身上。而颜妩一心挂念着倜夜,竟没有即刻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这个插曲,倒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但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倜夜从来以为自己生来没爹没娘,后来虽然有了个便宜爹,却净把他往沟里带,还不如没有。现在有了这么个娘亲,多年来的遗憾和不平,到底被抚慰许多。
倜夜心中感动,颜妩却受不了rou麻,方才还红着眼眶,现在又眉头一拧,脸色一拉,对倜夜道:“别给老娘哭哭啼啼的,叫人看了笑话。”
倜夜满眼还没掉下来的泪,又被生生挤了回去。
“你能活着回来,也要多亏了你这师兄,”颜妩道,“想必你也有许多话要与他说,我到旁边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凌危云还没出言感谢对方体贴,只听颜妩不掩嫌弃地,又道:“这些年老娘实在是看得够了。”
凌危云:“……”
倜夜:“……”
颜妩果真避之不及一般,躲到旁边去了。
徒留凌危云和倜夜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空气里浮着一丝尴尬。
毕竟任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与道侣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种种种种,都被自己的亲娘/岳母给目睹了,都会羞耻难当的。
迷之沉默半晌,倜夜蜷紧的指尖突然动了动。
他抬起双手,不发一言,将凌危云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力度很大,抱得很紧。
凌危云一愣,却没有动,感受到对方将脸埋进了自己颈项中,温热的气息扫在他颈间。
片刻,他听到倜夜的声音,闷闷地,低哑地,还带着一丝颤抖地响起:“师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凌危云一时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在决定把心换给自己的时候,倜夜绝不知道他自己的心还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
他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同样的,自己也是如此。在最初把自己的心给倜夜,到接下倜夜的那一击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他们心心相印,如果只能活一个,都希望那一个人是对方。
但是多么万幸,天命垂青。
凌危云伸出手,轻轻地抚在对方背上,道:“不会的。”
“我回来了,”他声音温和,带着难以形容的温柔,道,“你也回来了。”
想来是道侣同命,他们注定不能撇下另一个,彼此要在一起的。
两人抱了很久,倜夜确认了很多遍,怀里的人是活生生的,温热的,才终于稍稍松开他。
眼中明亮,脸上带着一点红晕,像是热切又期待。
他直勾勾地盯着凌危云,道:“我听前,我娘说了。”
凌危云微微地笑着看他:“什么?”
倜夜见他看着自己,脸上是那种温柔又纵容的微笑,一时竟然有些结巴起来,脸上更红了,道:“她说,你,你原来并没有真的恨过我,道一宗的事情,你觉得我是冤枉的……”
凌危云轻轻嗯了一声,觉得对方这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有些怜爱地摸摸他的脸:“嗯,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你是被明极利用了。是我冤枉了你。”
于是又解释了一遍当时他在魔界听到的话,倜夜这才恍然,知道果然不是自己所为,比起被明极陷害的气愤,一时间,竟是松了口气更多。
毕竟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干出那等欺师